我妈带着何旭老早就跑得远远的。
我姥姥拼命地阻止这群人:「你们住手,凭什么砸我家里?做错事情的不是青青。」
我终于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我的第一句话:「不是我,我没有害人,也没有勾引人。」
周围的村民却像看妖魔鬼怪一样地看我:「原来这丫头会说话啊,那装什么哑巴?」
「肯定是有问题,你知道不?听说当年她爸就是让她克死的。」
「可不嘛,就她爸死那次之后。她妈用针把她的嘴巴缝上了,她才又不说话了。」
「后来她妈不要她了,结果她又离这么远都能克得她妈破产。」
「也是,怪不得他弟弟会平白无故地点了人家的车棚,真是讨债鬼。」
吴佐他爸伸手推了一把我姥姥,我姥姥后脑勺着地磕在了石墩上。
「姥姥!」我尖叫地冲向她,大脑中轰鸣声久久地未停,解开了很多尘封已久的记忆。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正常地说话了。
我妈此刻才像被触动了,也跑着过来了,姥姥却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眼看事情闹大了,很快地有人打电话报了警,110来了。
紧接着120也跟着来了却没有拉走姥姥,在120之来到之前姥姥就断了气。
7
我扑在我姥姥身上哭得像个泪人,我妈回来这几天,我仿佛流干了我所有的眼泪。
我恨恨地看了一眼躲在我妈身后的何旭,他脸上无悲无喜,有的只是不以为然。
警察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又亲自去了玉米地搜取证据。
最后向村里人表明是吴佐、吴佑对我强奸未遂被蛇咬死的。
吴佑在给吴佐吸蛇毒的时候,却忘了自己一直智齿发炎,口腔溃疡所以也感染了蛇毒。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吴佐、吴佑是我害死的。相反,我姥姥的死和他们一家脱不了关系。
推我姥姥的就是吴佐他爸,考虑到他们家刚死了两个儿子。
警察私下告诉他们家如果能取到我家的谅解书的话,判刑的时候或许可以往过失杀人上靠。
听了这话我冷冷地看着我妈:「我不管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他们家必须有人给姥姥陪葬,必须有人死。」
「姥姥活着的时候,你没有尽过一天孝心。你如果敢签谅解书,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妈望着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8
我望着村长的小姨子,她家里在村里弄了一个养鸡场,喂了三四百只鸡。
她看我盯着她,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
我看着她,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村里的鸡太多了,要是吵到姥姥上路怎么办?」
她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青青想吃鸡啦,俺家有的是鸡。给你姥姥办席的话,记得跟姨说,从姨这儿订,姨给你便宜。」
我摇摇头:「你家的鸡太吵了,我不吃。」
她冷哼一声扭着屁股走了,当天晚上她家的鸡棚进了黄鼠狼,只杀不吃,一只鸡胡乱地啃了两口就扔那儿了。
三百多只鸡一夜之前死完了,甚至没留下一只整鸡。从现场看纯粹是一场虐杀。
从外面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声响,连个鸡鸣声都没有,有的只是第二天村长小姨子的无能怒吼。
她当时就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表示不受理,没听过诅咒人还能当证据的。
9
我家门口支起来灵棚,我姥姥只有我妈一个不孝女。
往来的宾客有很多也是那一天来看热闹的。
他们来了之后在我姥姥的灵堂前假模假样地掉几滴眼泪,添一把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