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短暂的愣神,再抬眼桌上已经摆了四五盘菜。
沈铎解下围裙,温柔地在女人唇角上印下一吻。
然后牵着她到我面前。
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是向我走来。
我拼命地拍打着无形地屏障,朝他嘶吼、朝他尖叫。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置若罔闻,自顾自在我面前停住。
随后转过身,和那个女人一起朝正前方躬了躬身。
女人偏过身,抱住了他。
「别太难过,」
她声音幽幽的,
「她要是知道你这么爱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感动的。」
「你每次饭前都要来祭奠她。」
沈铎低下头,眼里满是怜爱,
「对不起,委屈你了。」
女人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虽然会有些嫉妒和羡慕,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对你心动不已。」
「你这样重情又重义的男人,才值得相伴一生。」
两人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就在女人埋进他胸口的那个瞬间,被她娇小身子挡住的那块位置空了出来。
对面的桃木桌上摆着一个女人的照片。
一张黑白照。
女人脸上还挂着微笑。
眼底却仿佛藏着一汪深渊,空洞,麻木,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女人,是我。
4、
头疼欲裂。
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已经死了。
死在一场车祸里。
我还记得尖锐的刹车、飞溅的鲜血。
和……远处朝我飞奔过来的沈铎。
我抬头看见眼前的挂钟。
2020年8月2号。
已经,三年过去了。
所以沈铎有了新的幸福。
女人叫彭婉,长在江南水乡。
就像我的初印象那样,她的确令人心生欢喜。
不同于我连声音都麻利如风的性子,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带着奶味的糯意。
连夏天的大西瓜,对半切,她会把最中心、最甜的部分都挖给沈铎。
而曾经…那口最甜的西瓜,一直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