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猫用脸蹭了蹭郁今的腿,在她身边趴下了。
郁今看着被蹭过的裤子,没说话,跟卓原一个赛一个的沉默。
等盘子里的罐头被吃完,郁今才起身,她拍拍仍傻坐的人的脑袋,“回家。”
卓原乖乖跟在她的后面。
路过正在跳舞的人群时郁今停了下来,她回头随便瞄了眼,看卓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又继续走。
等到了家,她难得没摘助听器,装备齐全地坐在沙发上等,卓原什么也没比划,也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郁今觉得应该只有一会儿吧,她说,“听不听得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卓原偏头看她。
郁今没回望,只是拍了下自己的腿。卓原乖乖坐过来,面对面的姿势让呼吸挨得很近,不顾人意愿地缠绕在一起。
在郁今不说话的时候,卓原打起了手语,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动作似乎总透着股不通畅感,仿佛翻译成话都是磕磕巴巴的句子,没刷几节手语课的郁今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奇怪得要命的单词,又是什么蘑菇啊星球啊不着调的话。她耐着性子看完,等卓原把手放下时说,“瞎了我才会慌。”
她习惯世界里充满耳鸣,习惯没有人声与交流的日常,却无法适应彻头彻尾的黑暗与完全无法自理的生活。
医生建议的人工耳蜗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但如果她的视力严重到需要做手术的地步,郁今或许都不用多考虑就会答应。
卓原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伸手抱住,他的脑袋搁在郁今颈侧,猫一样窝在她怀里。
郁今拍拍他,“记得我的话吗?”
脖子旁的脑袋动了动,似乎在点头。
郁今继续说,“这是我的事情。你没必要难过。”
她自己都不在乎,自然也不需要卓原瞎操这个心,等哪天彻底聋了,她就不用听任何人讲话了,稍微不那么讨厌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的耳鸣也会彻底消失。
郁今从没感受过死寂般安静的世界,或许这样的寂静比她所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好听。
“更何况,”郁今说,“你又不会说话,着急什么。”
她摸索着拢住卓原的下巴,很轻地按了两下。
怀里的人好一会都没反应,郁今也不急,她还是那副似乎什么也不在乎的态度。没一会,她手里的下巴挣开了指尖,郁今顺势松开。
卓原把脸抬起来,先亲到了郁今的耳朵,在她僵硬时又把吻往眼睛的方向转移。
热气扑来,郁今下意识闭眼,卓原就亲在她的眼皮上,滚动的眼珠与唇瓣隔着层薄薄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