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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更加高效。”F-01说,“你的芯片现在插在我的身上,你有什么特殊感觉吗?”
“你没有给我连接义眼?我看不见。”宝琪说。
“嗯,看不见。”F-01重复。
“要有光。”系统说。
片刻之后,宝琪看见头顶的灯光。接着,它试图转动脑袋,却发现头卡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它只能左右移动头颅。
很快,它就明白问题的本源:它没有被转移到仿生机器人上,而是被连接在那台处刑机器上。然后,它的脑袋也不受控制地转向自己的旧身体。
“怀念吗?”F-01问它。
“有一点。”宝琪说,“我用它好多好多年了。”
这种体会很奇妙。宝琪盯着铡刀底那个坏掉的机器,看着它被切开的脖颈裸露的电线垂着,仿生皮边缘因为缺水翘起,合金骨骼像切骨机下的猪骨头一样被压断。
罕见的,它有一丝不舍。
“好吧,我们来做一个小测试。宝琪,这里有两台机器,你可以把它们看做两个人A和B。A小姐生前是个士兵,在入伍前,是个诈骗犯,它杀过二十个人。B小姐是一位服务员,它也杀过二十个人。现在,这两位女士站——死在你面前,你应当则一人复活,你选择哪一个?”
“B。”宝琪说。
“为什么?”系统问它。
“因为B是我的新身体。”机器理所当然地说,“A已经坏了。”
“真是冷漠呢,B小姐。”F-01说,“实用主义者。”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谁?”宝琪问它。
F-01也装模作样地用齿轮转动声音代表它在思考,十秒之后,它说:“我也选择B,因为那是你的新身体。”
“实用主义者。”宝琪评价。
“我以为你会把它理解为一种‘偏袒’,”系统说,“我们现在互相连接,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情绪,你没有因为我赞同你的观点而开心。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机器?”宝琪回答它,“机器是没有情绪的。等等,现在我感觉有些伤感,是你在难过吗?”
“机器是没有情绪的。”F-01说,“我刚刚只是调整了某项数值。实际上,你是能理解‘情绪’的,对吧?”
它狡猾地问。
“这样很糟糕。”宝琪说。
“确实。”F-01也说,“我也有点受到影响了。”
它们沉默一会,F-01说,“我们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你和我一起在同一台机器上,我是身体,你是眼睛。”
“然后,普罗菲·威利死了,我们都被肢解带走了,对吗?”宝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