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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不是不救普罗菲,沃尔夫在为了他的叔叔努力,宝琪也为自己的创造者尽心。。。。。。他们只不过是将帮助仅局限于“救活”他罢了。
至于复活之后变成仿生人的普罗菲——宝琪想,这就是这位威利集团现任当家人的阴险之处了——仿生人——与宝琪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还是利用卡特拉尔军工的技术。
威利什么时候和卡特拉尔搅和到一起了?
宝琪有些不安地站在窗户边上,接着,它突然想到:如果沃尔夫·威利早就知道它是用于审判日的仿生人,他会不会将消息透露给卡特拉尔军工?有没有可能,卡特拉尔军工早就知道它根本就不是领袖和乌尔多尔的孩子?
他们之所以会将它接出城镇,就是为了普罗菲和他所谓的复活
——也就是说,宝琪从未跳出过这些人类的算计。
这种时候,机器觉得自己似乎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里。那是一张由人类智慧所编织,无数信息达成结的网。
这么多年,人类还是那个古老的会结t绳记事的种族。
它活动脚踝,在房间走来走去。它问系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系统在看天上的星星,兢兢业业地将星辰的影像刷到城镇的天空。就好像笼子里的人和塔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种充满重复性质的工作令这台机器感到安心。事到如今,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或许吧,它心想,我也不想就这样死掉,但是我也不愿意背叛普罗菲,就让宝琪来吧。
懦夫。宝琪意识到它现在的状态,也开始嘲笑它。这台机器如今变成这种模样,它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出过力。
什么模样?
【狂妄】
宝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点沿着脸颊边缘的皮肤抚摸。它的脸距离镜子很近,近到呼吸时的水雾会被镜子阻拦,有一部分重新回到它的仿生肺里。这会让它感到呼吸变得吃力,但是那种微小地为生活而挣扎的感觉很好。
就像是遭遇外界刺激而不得不挥动手臂的虫子,或者坠落在树丛里的鸟,生命在痛苦中寻找生存的方向,感知另一生活的召唤。
换言之,生活就是不断逃避痛苦又不断承受痛苦。
宝琪在塔中读了很多书,却没有更了解塔中的人。它在想,文字是会欺骗人的,脸版也会,只有人在面对弱者的时候才会偶然间露出真面目。
沃尔夫对它说,每一片草地都是一块痛苦的地狱,这句话换在高塔上也是一样。或者说,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弱肉强食。
机器之间也是如此。
“F-01,”宝琪对系统说:“我想活下去。”
它的话语中流露出某种令系统感到难过的祈求意味。F-01的老朋友,和它一样被肢解、贩卖、被造物主玩弄的同类如今与它共存于同一身躯中,它在逼迫它,也在祈求它。
“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好吧,宝琪,我们放过这个问题,可以吗?”F-01小心翼翼地试探,它被困在另一台机器的绳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