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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不要逼问我,女士,我只是一个磕嗨了的酒鬼”——对方发出一声可疑的啜泣——“我们手捧着一个炸弹,那个炸弹名叫‘母亲’,第七次,她就要在我们手里爆炸了。”
“喂?”宝琪迟疑地问。
法官罗夫是个沉默的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宝琪就意识到了,这个老人说不定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他醉醺醺的,整个人窝在沙发最内侧,无视交谈中的其他三个人,裹紧自己深红色的袍子打盹。
书记员兰西说,他只是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并且还没有走出来。
“时间会淡化一切,它会让身体变得更加富有激情。”奥特尔怜悯地说,“可能罗夫还需要几百年来抚慰伤口,好在我们的时间是无尽的,他手里的几支股票也一样。”
尽管他们这么说,但是失能、忧虑、失常和危险还是伴随酒精药剂以及某种心脑血管病如霉菌一样缓慢爬满老人的身体。
听筒对面的人把电话挂了。就在宝琪以为今日无事发生的时候,电话又一次响起,还是罗夫:“女士,你知道为什么她会像烫手山芋一样被甩来甩去吗?”
“因为她的律师能言善辩?”宝琪问。
“不,哦,某种情况下是的,不过她没有律师。她什么都愿意说,但是我们什么都不能听。女士,她的脑子里有一颗炸弹。”
“‘不能听’?”
“是的,不能听。。。。。。女士,这里远比你想象的更不平等。哦,我的情人来了,我要挂了。”
宝琪被他说得一头雾水,她问系统:“这些人这么老了,还能搞情人吗?”
“他们还有性能力吗?”
“爱的能力并不独属于青春。”F-01查了查资料,“但是我觉得在酒精、药物滥用和衰老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下,他可能确实失去了性能力。”
“但是他还没失去性欲。”宝琪说。
“人类的欲望无穷无尽。”系统说。
接下来,它们一起坐在椅子上,去读一本情感小说。那里有一个滑稽的故事,是这样的:一位温和的警探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变得酗酒。最终,在他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喝了三天三夜之后,在医院检查出肝脏硬化。
“很合理的结局。”系统点评。
“我以为他会打电话给前妻,然后说点好话。”宝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