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一路对各类艺术品如数家珍,他不禁感到好奇:“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模特,后来又觉得你可能是职业运动员,现在我已经彻底猜不到了,难道是侦探吗?”
“你觉得我像侦探吗?”九条九月说话时,总是习惯伸出右手食指抵在下巴上,此刻她就在重复这个动作,“虽然会一点推理,不过我和侦探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吧。”
“我认为能够成为侦探的人,对事物的本质和真相必定有着旺盛的好奇心,而我并没有他们那种强烈的探究欲望。”
“我知道的东西多,只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和父亲一起玩一些稀奇古怪的猜谜游戏。”
猜不出来还会被嘲笑脑子笨,实在不明白知识比刚上学的小孩子渊博有什么好炫耀的,她无奈的想。
“所以后来就养成了了解那些冷门知识的习惯,这应该可以看作是我的个人爱好了吧。”
“而且,这些谜底设计的实在非常有趣,就连之前说自己对这种游戏完全不感兴趣的你,不也玩的非常开心吗?”
他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才发现现在脸上居然一直不知觉的挂着笑。
平时他为了完成任务,也总是在分析目标的弱点和漏洞,但是和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游戏性质的解谜相去甚远。他没打算要那个奖品,这两个小时的游戏对他而言除了浪费时间外明明什么都得不到,但这种感觉却意外的很不错。
“按照两小时的时间限制来看,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地点了吧?”难得有这种放松的时刻,他于是也捏着下巴推理起来,“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和我们目的地相同的人,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我们能成功找到最终答案,比赛就算提前结束了。”
“既然是仿罗马许愿池造成的水池,通关方法难道是背身投硬币吗?”九条九月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试试看,说不定这个许愿池还真的能应验我们两个找到谜底的愿望?”
“但是我的身上完全没有硬币,只带了几张纸钞。”她无奈道:“要是我真的把纸钞扔进去,可就算恶意损毁货币了啊。”
虽然旁边没有其他人,可是作为警察,九条九月觉得还是不要知法犯法的好。况且她也不认为投个硬币进去真能让池水发生什么神奇的变化。
如果要是说说水底藏着什么钥匙之类的信物可信度还高点,但是池水虽然不深,却也要伸直手才能勉强触摸到池底,再加上今夜照耀得池面波光粼粼的月光,想要在这种环境下在池水里找东西难度太大了,九条九月也不认为老头子山岸辉司会做出让客人跳下水捞东西这种失礼的设计。
漂浮着粉色花瓣的池面如同流动的镶嵌着粉色托帕石的碎银,但是池底的景色却因为月亮的反光而不可见。
……粉色。
粉色的花瓣。
九条九月终于注意到了水池中违和的地方。
虽然因为昏暗的夜色而让人难以察觉,但是周围种植的绣球花确实是偏蓝的紫色。
她将刚刚捞起的花瓣凑到花旁边仔细对比。即使浅粉的花瓣中也透着一点淡紫色,但与花枝上整团蓝紫色的绣球依旧有很大区别。
绣球花的颜色会随土壤的酸碱性而改变,在酸性土壤下是蓝色,碱性是粉色。
日用的自来水因为使用次氯酸进行消毒,一般会呈淡酸性,无论如何也不会使花瓣变成粉色。
这个喷泉里的水……
再结合刚刚她产生的把纸币投入水中的奇妙想法……
九条九月拿出请帖,俯身将它浸在水里。厚实的纸张即使泡入水中打湿依旧平整硬挺,用防水墨水书写的文字也没有掉色的模糊,但是出水后,文字上方的空白处,在九条九月惊异的目光中浮现出了一行浅粉色的,如同紫阳花色泽的纤细文字。
【IsawtheangelinthemarbleandcarveduntilIsethimfree。】
我在大理石上看到了天使,于是我不停地雕刻,直至使他自由。
文艺复兴三杰之一,雕塑家与建筑家,米开朗基罗的名言。
“看来这就是这一系列谜题最终的答案了。”她对着请帖上的文字喃喃自语。
成功解开了所有的谜底,坐在许愿池边缘位置的九条九月正打算起身。然而就在她撑着许愿池准备站起来时,拿着邀请函的那只手臂上挽起的外套袖口突然滑了下去,沾到了喷泉里的水。就算她反应很快的即时抬手,袖口一圈还是打湿了一点。
“像这种面料顺滑的西装,想把袖子挽起来还真费劲。”九条九月无奈的甩了甩手。
她刚刚提前把外套和里面的衬衫袖子挽起,就是为了避免沾到水,结果因为西装过于宽松袖子最终还是滑了下来,冷冰冰的贴在手腕上。
“既然觉得麻烦,来的时候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因为九条九月的气质和西装非常契合,所以他看到她的打扮并没有觉得突兀,现在想来,一般这种场合下女性都是会选择穿晚礼服的吧?
“谁叫我今晚六点多还在工作呢?所以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换衣服了。”九条九月边说拿出手帕试图尽量擦干袖口的水分。
“我记得……你早上还说过自己今天应该不上班?”
“没办法,临时加班这种事对我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提到自己的工作,九条九月有数不清的话可以讲:“不仅全年无休,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各种杂事,周围围绕着的也是一群大脑出走的不靠谱家伙,他们哪怕能有你一半聪明,我都不会过的像现在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