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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我是肯定不会有事的,自作主张跟上来干什么?”
“啰嗦,我当时哪里想的了那么多。”
九条九月又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现在除了自救之外别无他法。保持着这种躺在地上的姿势一边肩膀没法动弹,无论如何都得先坐起来再说。
没有手肘的支撑不容易起身,这种被和另一个人牢牢绑在一起的姿势更难以掌握平衡,九条九月和松田阵平废了老大的劲,在大冬天折腾的混身冒汗,才好不容易从地上坐了起来。
“总之,得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把绳子解开吗?”
“我身上带了拆弹工具,让我找找……”松田阵平艰难的动了动,似乎在尝试用手肘触碰自己的口袋,然而动作着动作着,他的话突然停住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怎么了?”
“啧,全被收走了,连个螺丝帽都没给我留。”松田阵平不爽道:“那套东西花了我快半个月的工资呢。”
“笨蛋。”九条九月嘲笑,“果然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她低头叼住头发绑带蝴蝶结的末端,往相反的方向轻轻拉了一下。绸质的发带一扯就松,原本编成辫子的浅发也随之披散下来。她松开口,细长的发带掉到了右手边,发出“啪嗒”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她稍微带动松田阵平的肩膀往□□,伸长右手摸到了掉落的发带,从里面拆出一枚刀片,反手开始割绳子。
原本就与手腕毫无空隙的绳索受力紧绷,更加深深的勒进肉里。
松田阵平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尼龙勒进肉里的感觉相当不好受,在粗绳与皮肤轻薄的手腕间相互摩擦发出的牙酸“咯吱”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后,快有小指粗的绳子终于割断,松田阵平甩了甩手,断开的绳子就从他手上松脱。
九条九月一撑地面站起来。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但白色实在是太显脏了,上面的污渍怎么都擦不掉。想到这种累赘的长裙在运动时很碍事,她干脆直接把它脱了下来,露出了内着的方便行动的紧身上衣和短裤。
虽然仓库里面空气不流通比外面要暖和的多,但只穿一件贴身的衣物还是太轻薄了,几乎是衣服刚脱下来,九条九月就冻的一个寒颤。
松田阵平直到她打喷嚏才意识到她衣服穿的似乎有点少,犹豫了一下之后抬手解开扣子,“我的外套……”
“不用。”九条九月从原本长裙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松田阵平左胸内侧的衣袋里。
“笔记本。”她说:“没地方放,帮我拿一下。”
松田阵平抬手摸了摸,九条九月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没有和他的修理工具以及手机一样被搜走,可能是绑架犯觉得这个东西没有用处也没什么威t胁。这个笔记本个头不小,封面是牛皮材质的,厚且硬实,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放在紧贴着胸口的位置有点硌人,他忍不住把手插进西装外套里想把它拿出来。
“我装在口袋里不行吗?”
“就放在这个位置,不要动。”九条九月叮嘱道:“反正你的外套厚,里面放了个东西也看不出来。”
说话间,她将掉在地上的尼龙绳中较长的那截拾起,把脱下的长裙迭成方形,用绳索像系和服的腰包一样系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红到有点荧光的粗尼龙绳,白色的裙子,浅灰的紧身衣物。就算是松田阵平这种对穿着不太在意的人,都觉得这个诡异的搭配有点惨不忍睹:“你为什么要把这种垃圾绑在自己身上?”
“以防万一,棉质的衣服很结实,和尼龙绳扭在一起关键时刻可以当绳索用。”
九条九月系好结后,在仓库里四处查看了一圈,这个仓库里除了她和松田阵平之外果然没有其他人了。
“为了方便看管,那几个失踪的模特应该是被他囚禁在同一个地方,按理来说我也会被带去那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她的言下之意过于明显,“意外”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计划。”
这间仓库只有一个出入口,现在,那扇铁质的大门紧闭着。九条九月推了一下,果不其然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只能勉强打开一条小缝,从缝里隐约可以看到围绕在门把手上好几圈拇指粗的铁链。她尝试着加大力度,但铁链绑的太紧了,就算用尽全力往外推,两扇门之间的缝隙也狭小的连半只手都伸不出去。
“不要白费劲了。”松田阵平扬扬头,示意她注意门对面位置将近有四米高的窗户,“我们可以走上边。”
窗檐的底部距离地面有接近四米高,但以窗子大小来看,让一个成年人穿过去倒是问题不大。松田阵平活动了下关节,一步步走到了正对着窗的墙边,直到再无一步可退。他目光紧盯着那扇玻璃窗,猛的蹬击墙面,借由的反作用力助跑起跳,两手掌心堪堪挨到窗檐。
“哇哦。”九条九月一声惊叹,“弹跳能力不错嘛,松田。”
松田阵平腹部发力,将下半身也翻了上去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当然,爆裂物处理班的训练可不是吃干饭的。”
见他在窗沿上稳定好身形,九条九月伸出手:“松田,拉我一把。”
“我知道,你……”松田阵平正要出手拉她,说着说着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从九条九月的角度,只看得到他低着头,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窗框的某一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喂,松田,怎么了?”她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