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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回到家里发现没有顾长安的身影。
她没回来。
街道被雨水冲垮,暴雨声警笛声响彻成一片,他几乎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转身拎着伞下了楼。
清大校园道路满是积水,有的小路排水不好积水蔓延到了脚脖子。
整个校区停电,那栋老式教学楼在阴沉的晦暗风雨里矗立与谢筠对峙,宛如雾气中蛰伏的怪兽,紧闭的大门被他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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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浑身的衣服都被冷雨淋湿,她努力把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徒劳地借助栏杆想抵挡一些。
浑身冷得仿佛被抛到雪地里,鼻腔口腔耳朵里灌满了风和雪,她冻得睫毛颤抖,意识渐渐模糊时竟生出一种宁静中的绝望。
眼前已经分不清是雨声还是她失温的幻觉。
手机早就没电了,老式的教学楼午间休息时无人值守,意识迷茫几乎要被淹灭时,她好像出现了幻觉,听到楼梯里急促的脚步声。
从一楼到七楼,除去资料室档案存放中心,七十多间教室,谢筠一间一间的找过来,走廊漆黑潮湿,地板上都是泥脚印,外面暴雨下得不辨昼夜,看不出光与暗的交隔,全部沉沉浸泡在遮天盖地的雨声里。
他的心也被一间间空教室越揪越紧。
一种很奇怪的感受,之前从未有过。
谢筠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明明身体上没有拳打脚踢没有责骂奚落,但是心口却被一把看不见的钝器摩挲得作痛发烂发酸。
明明他与顾长安没有血缘,甚至是才不过相处短短几个月,但神经的细枝末节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缠绕在一起,情绪宛如蛛网震颤般,穿过距离空间传递到他。
心口被人一把揪起来一样不上不下悬空着。
新闻报道不断实时播报大雨冲垮桥面,地铁被冲困在地下,数百余人被困在暴雨水位线渐渐上涨的地铁里。
谢筠忘记自己是怎么跑到七楼的,在走廊尽头堆积满杂物的铁门前,他终于听到微弱的叩门声,一声声,细微如猫叫。
来不及思考,他抡起旁边的旧桌子,胳膊上青筋紧绷,用力往门锁上砸,一下一下,生锈的门锁像是被踩瘪软化的柿子,被砸得零碎散落。
打开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风雨涌进来,谢筠几乎看不清眼前,视线里只有那团小小的靠着墙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