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再去书院已经迟了,本来还想让秦凤祤去跟夫子说一声,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回到自己屋里简单洗漱一番,又脱了红梅带,幸好月信已经干净了,洗了个澡简直神清气爽。
都收拾一通就晌午了,难得心情好,穿了铺子里新出的款式,还系上了环玉腰带,一身锦衣,背上书箱就出来了。来宝送了她出门,一直不见笑脸。
今朝上了马车,探头瞧见,勾指让她上前。
来宝以为她有什么事,赶紧走了过来:“落下什么了?”
顾今朝双手捏了她的脸,轻扯了扯:“天又没塌下来,干什么这副神情?”
来宝瞪了她一眼,拍下她的手:“你还有心笑,也不说过去看看夫人,人都跪了秦家大门前来了,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人?”
今朝笑,不以为意:“不用看,我娘这会保准睡午觉呢,没事,她吃不了亏,等她真想管了,我觉我应该为我这个秦爹爹祈福了。”
来宝还待要说,她放下了窗帘,让车夫赶车去书院。
都晌午了,先去女学寻了赵玘出来,将锦册通通交于她手里,嘱咐好了,一共九册,下了学一起去拿银钱。赵玘都应下了,将锦册带进了女学。
顾今朝回了学堂,她书箱轻了许多,直接坐了自己位置。
学堂在书院的外院当中,这会夫子正在讲学,瞥见她进来也未多看一眼。
她赶紧坐好,身后少年戳了她一下,也并未理会。
片刻,夫子放下祭祀画卷,才看向她:“顾今朝,何以才来?昨个告假,今个也告假了?”
她这才站起来,低着眼帘:“回夫子的话,世子昨晚让人叫我过去,一直留了今个早上,日上三竿才得以回府,因见夫子,又洗漱了一番才这么晚了。”
夫子点头,让她坐下,留了论道让她们写。
之前一直在讲春祭教学,分发了画卷下来,上面春祭还有狩猎事宜,首页就是一猛虎,猛虎虽有獠牙却画有笑面,莫名地,顾今朝一下想起世子谢聿来。
在来书院的路上,她已经回过味来了。
谢聿本来是要难为她的,但是先还说让她可以一试,结果等影人儿做好了,却失去了兴趣,他说什么实属不该,看似谦逊,让人送了她们两个回去,但书箱为何在车上,分明是故意让秦凤祤发现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书箱里面有什么,在山上才轻易给了她。
又故意让秦凤祤看见那些锦册,分明是离间她们,只不知是何缘由。
顾今朝不知他看见那个红梅带没有,也抱着即使他看见了怕也是不识的侥幸心理,进书院来读书,本不是她所愿。因她女子身份,既不能考取功名,也不能混迹朝堂,她只想好生长大,跟她娘一起挣许多银钱,走遍天下。
但是她娘想让她来,说要熏染熏染读书人的气度,也和同窗多走动,方便日后行事。
她娘常去拜佛,也常与她讲,人与人之间,有些是孽缘,有些是善缘,但不管是什么缘分,都是有所交集,有因有果,如今不小心招了世子,不知是福是祸。
夫子留了课业,学堂里雅雀无声。
片刻钟声响起,欢呼声顿起,夫子拿着戒尺在案上敲了敲,走了。
顾今朝才拿了笔墨出来,身后少年又戳了她背脊一下。
转头过来,少年嬉皮笑脸正歪着头笑:“顾今朝,周行被人退了学了,你可知道吗?”
他是府尹之子,周行的表哥赵琨,说起来,那日就是他们两个一起耍戏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