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这人不知为何,自江南之后就看十一不顺眼似的。
“不为何。”裴宥面不改色,“十一去,你便不去。”
温凝:“……”
不想要她去就直说嘛,她都说她可以不去了!
“那便十六,另外一个你自己挑吧。”她好讲话得很。
“此去甚久,再多带一个。”裴宥道。
带吧带吧,带多少都听你的,反正又不是真的要去。
温凝坚定地认为裴宥在做戏。
毕竟前阵子他才黏她黏得紧,恨不得栓腰带上哪儿哪儿都带着呢。
怎么可能一夕转性?
不得不说,裴宥这人,做什么都出类拔萃,欲擒故纵“纵”得她丝毫破绽都找不出来。
她圈好想去的地方之后,短短几日,他为她设计好了三条路线,一条最便捷的,一条最安逸的,一条景致最多的。
亲自为她挑选好了马车,准备好了行装。
甚至为她准备了好几套各地方的杂志怪谈。
“裴宥,你近来应该没有……同陛下吵架?”看过那么周全的行装,这夜温凝忍不住问他。
裴宥似乎没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拿着书卷看她一眼,没理她。
“虽你与陛下,与皇后娘娘,谈不上什么多深的情分。”温凝躺在他旁边,拽着他的衣摆子,“可他们到底是你的生身父母,你若有什么行差踏错……”
裴宥听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书:“你在想什么?”
“也……”温凝眨眨眼,“没什么……”
就是他如此反常,将所有都打点得妥妥当当的要送她离京,难道不是欲擒故纵,而是……
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送她出京去避难?!
“睡不着?”裴宥拉下床幔。
“没……”
话未说完,刚刚还神情冷淡的人,灼热地吻下来。
温凝始终不敢相信裴宥会真让她走,可随着“约定”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行装越来越周全,除了十六,另外两名暗卫已经调拨到她身边。
连菱兰都知晓她们马上要出一趟远门,激动地等待出发。
好像是真的……
不是裴宥给她挖的坑,也不是他要欲擒故纵。
他是真打算如她所愿,让她去绕着大胤的大好河山走一圈。
如果万一……是真的,她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干,清凌凌地离京了罢?
温凝后知后觉地开始给裴宥打点一些小玩意儿。
香囊里替换的糖果啦,她常用的一些熏香啦,又赶着时日,给他重新做了两套冬日用的手套和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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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两日,她还特地去了一趟凤仪宫。
她知道裴宥一直不曾去见过皇后娘娘。
倒不是想为二人说和,而是她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皇后娘娘知道。
谢南栀在谢长渊过世之后又病了一场,面色看起来并不那么康健,但见到温凝,仍旧很是开心。
外头春光好,这次见面就在凤仪宫的后院。
海棠花开得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