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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嘉的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欣喜,红着眼眶道:“烧的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宋安南的脑袋昏昏沉沉,但一听到医院又很害怕,他想到宋母给他天天煲的各种奇怪的汤,有点儿难喝但又不得不喝完,“不去医院。”
郝嘉皱了一下眉头,站起来将宋安南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回他的床上,找了两片退烧药,就着水给宋安南喂了下去,他正打算离开却被宋安南抓住了手腕道:“别走,别去找他………”
郝嘉有些疑惑,只是用另一只手将水杯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就听宋安南好像再抽泣道:“不要过来……求求你,别这样……”
郝嘉一愣,蹲在床边轻轻拍着宋安南的后背,声音有些发涩道:“没事儿,过去了。”
这时宋安南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处,郝嘉忽然想到了那天医院里,医生说患者身上多出骨折,下体被严重撕裂,但重伤是在头部,头部有严重撞击,那天的巷子里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
郝嘉听到医生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时那种绝望和无力的心情。
那天以后,宋父宋母请了最好的律师将人送了进去死刑,白楠判了无期,但后来却因为重病死在了医院,所有人都罪有应得。
可是有什么用?他的宋安南再也回不来了,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宋安南了,却不想他再次出现了。
这里面除了自己出事那一回,他再也没有见过宋安南的父母,临走时,他们说把宋安南带回故乡,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求他们,他们都没有告诉自己地址。
郝嘉红着眼眶,眼泪从眼眶滑落,他欠宋安南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各种情绪交缠在一起,让郝嘉难以喘气。
他躺在宋安南的旁边,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他或许真的是一个不幸的存在,如果没有他,宋安南可能不会遇到这些吧。
第二天宋安南醒了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他一摸旁边有些温热猛的睁开眼睛便见是郝嘉,郝嘉感受到怀里人再动下意识的拍着他的背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在……”
宋安南僵了僵身体,看到郝嘉的睫毛颤了颤又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他感受到旁边的人将手覆盖在了他的额头,接着他觉得一道温热的呼吸靠近他,他睁开眼睛的同时,一个轻吻落在了他的嘴角,郝嘉抬头便见宋安南有些懵的看他。
郝嘉只觉得脚底一股冷意油然而生,冻的他手脚有些冰凉,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往在外走,背影有些落荒而逃。
郝嘉自从上次离开再也没有回去过,基本都在公司。但他又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他今天在门禁之前回了学校,宿舍楼不会锁,他在凌晨的时候回了宿舍,推开门进去又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他推开门却见宋安南在电脑前打字,他转身刚想走,就听宋安南道:“郝嘉,你走了试试。”
郝嘉僵在了原地,打开灯看向宋安南,宋安南的感冒没有好打了一个喷嚏,郝嘉立刻紧张了起来道:“你吃药了吗?”
“吃了,”宋安南揉了揉鼻子,接着道:“床上躺了三年,免疫力都差了这么多。”
郝嘉走过去,宋安南下了床站在他面前。郝嘉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有些震惊的看向宋安南,好半天才道:“你……你想起来了?”说完又有些慌乱,不知所措道:“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说的很多,可是想到三年前,他的眼眶发红,攥着手除了对不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他心里的无力和愧疚。
“郝嘉,你想到的只有三年前吗?”
宋安南看着郝嘉的眸子,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红,郝嘉有些茫然的看着宋安南,就听宋安南干涩道:“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吗?”
“我……”郝嘉也不知道宋安南的电话怎么进的黑名单,所以他即使要解释也是百口莫辩。
“算了,你有你的选择,既然你每次的选择是刘肖,我应该放手。”宋安南产生一种无力感,垂眸遮住眼底的悲哀和难过,语气却异常平静道:“郝嘉,我们分手吧。”
“我……”郝嘉抱住了宋安南想说话,开口确是哽咽,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宋安南道:“对不起,宋安南……能不能不分?”
“既然这两天一直在躲我,为什么不躲的更干脆一点儿呢?!郝嘉,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心?”宋安南红着眸子,推开郝嘉,眼泪从眼眶滑落接着哽咽道:“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机会可以原谅的。”
郝嘉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和他头对头,闭上眼睛带着些许期待道:“宋安南,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宋安南感受着郝嘉手指传来的温度,微微收紧却又放的很决绝,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已经死过两次了,而郝嘉的选择永远在刘肖时他的心灰意冷,他扯出一个苦笑道:“没有了,郝嘉,我们结束吧,祝你前程似锦。”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郝嘉那天哭了很久很久。一个星期后,宋安南搬离了宿舍去到了外面的公寓,郝嘉每天会偷偷跟在他身后送他回家,也不知道宋安南有没有发现。
有一次,郝嘉在论坛意外看到宋安南和陆一牵着手往图书馆走,下面的评论都是祝福,他的心又疼又涩。
这一刻他才意识,宋安南是真的要和他分手,真的不要他了……
苦涩的心情加酒在这个初冬的季节让人很容易醉,郝嘉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才发现下雪了,他又想起那次宋安南靠在他的怀里说:“这是不是网上说的,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