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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温遗的朋友?”
疾风眼下心急如焚,说的话也哆哆嗦嗦不清不楚,“大哥,大哥你在家吗?你能去看看老大吗?”
晋邺凝眉,“他怎么了?”
“老大刚才在直播,期间离开了几分钟,我看他从屋外抱了一箱水果进去,没吃几口整个人就开始发红,接着直播就断了。他以前直播从来不会这样莫名其妙断连接的,更何况还是我们战队一起直播。我们几个都连着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可是都没人接!我这会儿正从深城赶过去,但怕来不及,你能去看看吗?”
晋邺沉思几秒,水果,发红,“他吃的什么水果?”
疾风要急疯了,没想到邻居大哥还有心情关心他吃的什么水果,无奈只能如实道,“芒果。”
心里的疑惑解开了,晋邺重重呼出一口气,沉声道,“我马上过去。”
来不及跟父母细说,他挂了电话披上外套就出了门。道路湿滑,他踩着油门车胎打滑好几次也没能让他减下速度。
握着钥匙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对了好几下才终于插进锁眼里,等不到取下钥匙,晋邺直接大步走进温遗的直播室。
电脑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照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衬得他像极了一只毫无求生欲的小狗。在他身边,是一地的芒果皮和芒果核,还有三四个装在踢翻的纸箱里。
他托起人,将他抱在怀里,温遗沾着几缕芒果果肉的唇毫无血色的发白,眼睛也肿得厉害,从脖子往下,全都冒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温遗——温遗!”晋邺拍着他的脸,但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横抱起他,连身后的门都来不及关上,下了电梯将人放进车座就急忙往医院驶去。
凑巧的是接诊温遗的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好看的少年让他有些印象,医生皱着眉让护士推进了急救室。
半小时后人被推出来,医生走在后面,晋邺跟着温遗就要离开,却被医生拉住。
“不是知道过敏原了吗?怎么还弄得休克这么严重?”医生的语气有些不虞,似乎是少年和面前的家属对生命不在乎的态度让他感到气急。
晋邺揉了把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也很飘,“是我没看好他,下次不会了。”
医生见他眼下正着急,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要挂几天液体。”
“好,谢谢医生。”晋邺连着感谢了好几声,才终于送走医生朝温遗的病房小跑过去。
少年躺在病床上,银灰色的发将他整个人衬托得苍白病态,仿若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器。
晋邺放缓步子走近,摸向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凉得骇人。他掖了掖被子,将他的手盖进去,另一只手背上扎着针,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支起一个弧度,防止被子压着。
所有液体都流完了,护士来拔针,晋邺就替他按着棉棒,或许是手上力道太大了,少年蹙着眉微微转醒。
他红肿得像两颗桃子般的眼睁了睁,最终也只是眯成一条缝。他偏头,看见身侧的人影,又阖了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又出现幻觉了。”
晋邺本想教训他的话哽在胸口,最终只是微蜷手指,在他额头上不轻地弹了一下。
温遗被这力道惊着,猛地睁开眼,虽然依旧是一条缝,但他真的努力睁到最大了。
晋邺喉咙发干,吸了口气,“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温遗红肿的双眸瞬间颜色更深,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良久,才缓缓开口,“已经很久了。。。。。。”
看晋邺没懂的样子,温遗缓慢地咽了口唾液,“我等你冷静,很久了。”
久到他觉得度日如年,久到今年都快要结束了,都还没等到他说想通了。他太想他了,所以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见他一面,甚至不惜赌一把晋邺的心软。
晋邺垂眸,脑子里的话捋了又捋,依旧不知道怎么开口。
温遗看着他,眼里全是委屈,他说话极慢,咬字清晰,但却有些迟疑,“可以,抱一下我吗?”
男人垂在腿上的手顿了顿,看着床上的人心有不忍,遂起身坐在床边,倾身将人抱住。
其实他早就想清楚了,那股气也早就消了,他也早释然了。追根究底,其实他从一开始最介怀的,就是认为自己被人上了觉得对温遗不公平,可事实是那个要了他第一次的人是温遗,这也让他心里好受了很多。至少无论如何,他都是属于少年的。
可他觉得他就这样贸然的去给温遗一个台阶下显得自己很蠢,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既能顺水推舟原谅少年,又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蠢的契机。可这么久过去,他不仅没等来契机,反而还将少年送进了医院。
温遗埋在晋邺肩窝,贪婪地撷取着他身上久违的味道。
这个动作让晋邺没有支撑点,很快腰背就有些酸软,他动了动,温遗以为他要撤回,急忙将他拉住。
“我换个姿势。”晋邺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少年头上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温遗松开手,等晋邺躺在他身侧后立刻像个八爪鱼般粘了上来。他的脸贴在男人的胸口。褪去衣衫的晋邺身上只留了一件T恤,隔着单薄的布料,胸前被少年摩擦得有些泛痒。
他忍了忍想要去抚摸他头顶的动作,突兀的找了个话题,“白澜被分手了,叫我出去陪她喝酒,她一个女人喝醉了我不能不管,就只好带她回家。”
最后一次和温遗黑脸的原因,现在才被拿上台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