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杯子径直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落云辞缓慢蹲下身去捡,手指刚一碰到碎瓷片,顿时划出一道口子来,鲜血汩汩流出,瞧着甚是吓人。
“殿下!”瘦小太监见状跑回来蹲到他面前,细声道,“殿下,这种粗活还是奴婢来吧。”
不等落云辞道谢,健壮太监也返回来,推开他,不管他坐到地上的狼狈,嘲讽道:“真是废物!难怪南韶亡国!”
“你说谁是废物?”忽然,一道冷幽幽的声音传来,健壮太监一时不察,以为被自己欺负狠了,这位娇弱太子终于要反抗了,于是变本加厉讥讽,“说你是废物怎么了?不服?瞧你娇弱的样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哪有半分做太子的气势?我要是你,早撞死重新投胎去了……”
他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得意神情。
而此时的落云辞,注意力全在他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子身上,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倒是捡完碎瓷片的瘦小太监,好心地扯了扯他衣裳,惹得健壮太监侧目。
这一看不要紧,健壮太监当场吓的魂飞魄散,来不及转身,腿一软,“噗通”跪倒,紧忙挪动着面向年轻男子,嘴唇哆哆嗦嗦,说话都带着颤音:“将将将将军……”
司慕醴垂眸,面无表情道:“我在问你,谁是废物?”
“是奴婢,奴婢是废物,天底下最大的废物。”
该死的,司将军怎会突然来此,还替亡国太子出头,莫非传言是真的,司将军相中落云辞了?
“既然是废物,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动动手指,自有士兵上来架着健壮太监的胳膊往外拖。
太监一看动真格的,面如死灰,大声哭喊:“将军,奴婢知道错了,饶命,饶命啊——”
哭喊声没多久就消失了,应是上路了。
落云辞收回视线,表情无波无澜,单手撑地站起,开始找药包扎伤口。
司慕醴目光追随他,挥手示意其余人退出,待殿门重新关上,边朝他走,边说:“一别十年,好久不见。”
“听说南韶太子宽厚待人,性情随和,本将军还以为这十年你性子大变,如今看来,”他捏起他下巴,俯身凑近落云辞,四目相对,“所谓宽和有礼,亲和仁慈,都是你展示给别人看的,实则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冷漠的可怕,没有一丝人情味儿,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落云辞,装的不累吗?不觉得恶心厌恶?”
落云辞抬起眼皮,好看的瑞凤眸长在一张温柔白皙,极具欺骗性的脸上,不但不显得锋利,反而多出几分成熟的妩媚,总能勾的人移不开眼,念念难忘。
饶是司慕醴意志坚定,被他看上一眼仍心跳加速,呼吸漏了半拍。
“哼。”落云辞甩开他的手,眯了眯眼,“你不是也一样?一样的傻、蠢,看见我时把所有的恨忘的一干二净,即使当年我害死你全家,令司家满门忠烈背负叛国污名,你依然选择相信我。”
包扎好后,落云辞扶着桌子站起身,眼底戏谑,直视他,“司慕醴,你是不是贱?如今我已是亡国太子,你竟然不敢杀我,还让太监照顾我,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司慕醴啊司慕醴,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将军的?该不会,走后门,或者是,爬了谁的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