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要拿我家的东西,去给皇族献宝不成?”萧笙嗤笑道。
海棠无甚城府,闻言表情一滞。
萧笙却知道自己不巧又说中了,虽然海棠秉持职业道德,这些天对委托方和接收方避而不提,眼下萧笙却较上劲,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旦严肃,浮屠宫少主的威压便回到他身上,直将旁人吓得不敢正眼看他。萧笙用指腹扣着桌面,那张要命的纸就静静躺在他面前,他沉声问道:“那么,委托你走镖的人是谁?”
海棠在他的逼视下瑟瑟发抖,咬着下唇不说话。
萧笙想起林叔所说的叶虚经落入五毒教之手一事,逼问道:“难道是受鬼道五门所托?”
海棠怒目相向,愤然道:“我才不与那些魔头做生意!”萧笙见她不像撒谎,便又往前倒了一层,问:“难道是当年夺经的六门派?他们遭遇五毒教截杀,却暗自留了一手,并未把手上的叶虚经尽数交出。才有了今日你跑的这趟镖。”
海棠眼光闪烁,拒绝回答。
萧笙心下只道又猜对了。可是六门派已然全灭,只有最后死的徐颇恰巧就在泉州城。他脑中飞快的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巧合串起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了然见两人之间气氛凝重,连忙站出来做和事佬,往中间一横,只道:“阿笙,阮姑娘不想说,就算了吧。”
一句“阿笙”差点叫得萧笙破了功。他诧异抬头,只问:“你叫我什么?”
“叫‘阿笙’不行么?”了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遭遇萧笙的反问,看起来有点畏缩,只得赔着笑道:“我是觉得大家认识这么久了,叫萧公子太生分,难道你家里人不叫你‘阿笙’么?”
“不叫。”萧笙冷冷回应。萧艳殊只有在收拾他的时候,才会爆喝一声‘笙儿’,那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海棠心里泛起醋意,不依不饶道:“哼,叫他‘阿笙’,叫我‘阮姑娘’,别忘了我是最早认识你的呢。”
萧笙今天还真就咬上她了,话音一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只道:“阮镖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委托人是不是徐颇?”
海棠大惊。愕然道:“徐世伯隐姓埋名,你怎会知道?”
“以为隐姓埋名,那些血债就逃得掉么,”萧笙想起自己二十年所受的苦楚,笑得更加残忍:“你徐世伯已经死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本就不该抢!”
海棠忽闻噩耗,呆立当场,嘴唇颤动,说不出话来。
萧笙那张玉面全埋在阴影里,步步为营,恨然道:“既然没有委托人,阮镖师这趟镖也不用走了,还是趁早把东西还我,我们各回各家,不要再互相碍眼。”
“你……”海棠想起的徐世伯,流下两行清泪。那慈祥的老头半月前还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感慨多年未见,小豆丁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说他攒了点养老钱,又道海棠父母双亡,还说以后会帮衬一二……不想那已是最后一面,从此便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