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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颇因为窒息涨红了脸,仍然坚持:“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哼,嘴硬!”荣瑟冷哼一声,掐着徐颇脖子的那只手却不发力,反倒是另一只手轻轻一抖,一旁的徐夫人眉心出现一个红点,都未能发出一声哀嚎,便软绵绵的瘫倒在地,命丧黄泉。
“娘子——!”徐颇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他此时呼吸不畅,越是激动,脸色便越发绛紫,双肺仿佛要炸裂开来的疼。
“我听闻,徐门主与徐夫人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伉俪情深,感情为江湖中人所羡慕。”荣瑟指节收紧,让徐颇在濒死的痛苦中陷得更深,似在他的痛苦中汲取快意,赞叹道:“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感人肺腑啊!”
他蓦然撒手,任徐颇摔坐在地上咳喘不止。他意味深长的扫过徐颇身后的眷属,只道:“徐门主请节哀,虽然夫人已经走了,可你们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啊。”
“你!”徐颇吓得止了咳,急道:“那张纸真的不在我这里!求你放过他们吧!”
“爹爹,别跟他废话,他是断然不会放过我们的!”徐颇的长子徐寅时年十八,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秉承父子“士可杀不可辱”的教诲,亮出武器要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年轻人有见地!”荣瑟欣赏的看着他,赞不绝口。而后手腕一翻,袖口中喷出一片烟云,之扑徐寅面门!
徐寅顷刻间瞎了眼!疼得在地上打滚,捂着脸哀嚎不止。可无人看见他怎么伤的,可能是伤口太小,已经被毁掉的眼睛却流不出血,指缝里溢出的唯有泪。没人知道他伤到了哪里,只有徐寅惨绝人寰的嚎叫一声接着一声,在密林中撞出回声阵阵,如同从炼狱中传来,场面诡异而凄惨!
“这是江湖闻名的‘狼毫雨’,银针比发丝还细,尽根没入血肉,取不出来。会活生生将人折磨致死。”荣瑟得意道:“死肯定是逃不了的,不过谁都想图个痛快。”
“还是,”荣瑟睥睨看着众人:“你们都想试试,浑身被‘狼毫雨’淋一遍的滋味?”
第八章荣瑟撩汉
“我说!我说!”徐颇连忙爬过去,抓住荣瑟的袍角。
“那页纸……”徐颇喉头耸动,眼看就要吐出荣瑟想要的答案。忽而目光一寒,伸手摸到腰间的双节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打在荣瑟腰上!
荣瑟发出一声闷哼,弯腰捂住伤处。
“大家快跑!能跑掉几个是几个!”徐颇一声爆喝,徐氏众人鸟作兽散。
他是徐氏棍法的大能,年轻时也是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角色,一度憧憬过“天下第一”的殊荣,才会被人煽动北上,想夺得叶虚经给自己添彩。
荣瑟为了保密选择独身前来,眼下又吃了他竭尽全力的一击,多少会被伤痛拖累,众人还有一线生机。
“好一个舍己为人的徐门主……”荣瑟红着眼睛感慨。他怒意一上头,也顾不上将四散的徐氏弟子杀人灭口,眼里只有胆敢冒犯他的徐颇。他衣袖一抖,大片狼毫雨飞出!
那片由绵密细针构成的白烟遮天蔽日,徐颇躲无可躲。情急之下,飞速转动手里的双节棍,在面前形成一张若隐若现的圆形盾牌,寄希望于以棍为盾,击落迎面而来的暗器。
可那些细针既快又轻,无论徐颇转得多快,都不足以阻断它们的来路。下一秒,他便深陷难以言说的苦痛,如同身处无间炼狱。
狼毫针长一寸半,深深埋进肌肉和血管里,疼得不止是肌肤,所有的脏器都犹如被滚水沥过一般。徐颇疼得无法喘气,连抬手自我了断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他像一条濒死的鱼,在一波又一波的痛楚里绝望的清醒着。“徐门主,现在可以说了吧?”荣瑟踩着他的心口,好整以暇的发问。
徐颇正受着世上最痛苦的刑罚。他头痛欲裂,血肉里的疼痛扰乱了他的感知,化作耳道中震耳欲聋的噪音。他的双眼因为疼痛而蒙上了眼泪,泪眼婆娑间还能看见荣瑟那张得意的笑脸。
只要说了,就能脱离苦海,死得干脆。
痛楚摧毁了这个男人的钢铁意志。他放松紧咬的牙关,嘴唇微张,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兴……隆……镖……局……”
“镖局?”荣瑟眉头微蹙,没明白他的意思。追问道:“你把东西送走了?”
徐颇疼得说不出话来,用眼神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荣瑟莞尔一笑,将踩在徐颇心口的脚拿走了。
他转身离去,振臂一挥,身上的暗器如流萤四散索命,徐氏眷属的惨叫此起彼伏。
他唯独没有给徐颇许诺好的死亡。
一行人骑马赶来搅局。十几人的队伍在不远处散开来,呈马蹄形包抄,见人便砍。看似毫无章法的屠杀,实则是精巧的阵法,那张稀疏的网扫过,不漏掉任何一人。幸运的徐氏余党好不容易跑出荣瑟暗器的射程,不想又遭遇手持重剑的浮屠宫一行。
荣瑟乐得有人搭手,他也懒得再去追,眼看着徐氏的人被屠杀殆尽。待为首的男子策马行至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藐着他,他才惊觉两人白天已在市集上打过照面。不过此时角色调转,换成了荣瑟仰望着萧笙。
“失敬失敬,原来传说中的萧公子,竟是如此粉雕玉琢的美人。”荣瑟嘴角翘起一抹邪笑,招呼道:“在下荣瑟,感谢萧公子帮忙。”
此时荣瑟脚下,还有未断气的徐颇父子疼得满地打滚。在这种氛围里寒暄,诡异可想而知。
“我本就要将徐氏灭门,无意帮你。”萧笙翻身下马,冷眼查探荣瑟身旁的尸首,从尸体恶死状推断出他是惯于用暗器之人。他再看那仍在受着痛不欲生刑罚的两人,禁不住问荣瑟:“这就是徐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