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梦麓书院孟院长的亲传弟子,难怪如此出色,失敬失敬。”
他们心里对靳逾门儿清,也知道梦麓书院专门招收寒门学子,那名孟院长自诩山外高士,不与名流望族为伍,这靳逾自然不认得什么大儒。他们这样问,只是想让靳逾难堪。
熟料这靳公子大方应答,并不避讳自己低微的出身,反而显得他皎洁如山上雪,把他们一个个藏着的小心思衬托的污秽无比。
画师们对待靳逾很快就只剩下客气,认真与他切磋起作画的技艺。
姜萤萤旋转酒杯,勾着唇看靳逾的身边门庭若市,心道这靳逾真是不错,虽然她教过他要如何应对,但应对得这般得宜,让那些人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他也是挺厉害的。
她和司马劭坐到一旁看戏,本来还有人来向他们搭话,但姜萤萤只要摆出个冷脸,一副敷衍姿态,那些人便会自讨没趣地走开。
贵气如何来的,无非就是时刻保持一张冷脸嘛,姜萤萤从小耳濡目染,可太会了。
她正得意之际,无端端的,又想起殷恪,心脏闷闷地痛,云若菱说殷恪的症状应当不是普通的感冒,而是很多村民感染上的人瘟疫,情况可能很严重。
要是殷恪半夜醒来,最脆弱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云若菱,他会不会对她更加有好感?
但是正如劭儿所说,殷恪和云若菱其实挺相配的。
他们会不会,顺理成章地产生感情,约定婚姻……好烦啊!
姜萤萤觉得烦的时候就喜欢发疯,一杯一杯喝酒,酒瓶空了就叫侍从拿新的过来。
“萤萤姐姐,你喝太多了。”
姜萤萤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向司马劭,嘴巴委屈地扁起来,刚才游刃有余周转在众人之间的姜小娘子,又变回了任性撒娇的小姑娘。
“劭儿,我是不是很无耻,一想到殷恪可能成婚,我就觉得很烦躁,我对大哥二哥不会这样的,只有殷恪……”她的眼睛里满是水光,压抑着哭腔变成小奶音,“我是不是喜欢他啊,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你不喜欢,你不会喜欢他的。”
“为什么?”
姜萤萤也是喝醉了,忘了自己面前的表弟只有十三岁,不可能教她分辨自己的心,她喃喃自语道:“不如回京城去问公主姐姐吧,她心思细腻,一定比我强多了。”
“我知道!”司马劭握住她的手,漂亮的鼻子上浮起一层薄汗,像对着主人表忠心的小狗,长着嘴巴呼吸,鼻翼微微翕动。
“嗯?”
“你想想他做的事情,若非他是个年轻公子,简直就是个古板守旧,浑身酸腐的卫道士,姐姐活泼爱闹,与他的性格便已经是南辕北辙,而且他那般藐视贵族生活,姐姐若是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吃很多苦头,你不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