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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鸢道:“二哥当即下令彻查,果真有不少良家妇女遭到祸害,解救了妇女,羁押了几十个管事的人,带回京城拷问,驸马说,大概率与殷家脱不了干系,萤萤,我心中很乱,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殷恪,只好来与你说。”
公主的脸色很差,可以说是蓬头垢面,脸上没有敷一点粉,姜萤萤拍拍她的手说:“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兴许没有那么坏,我回去问问我爹,看他有什么想法。殿下你别着急,这事儿兴许没那么坏,或许是有人借着殷家的名号欺人,与殷家无关,总之,您先别急。”
第45章第45章
姜萤萤回家后等待了许久,终于听闻老爹回府,急忙去找了他。
姜樵道:“我已经探过陛下的口风,这件事是殷氏的族人殷鞘所为,殷家应当毫不知情。”
既然老爹这么说,那便是有了八成把握,姜萤萤稍稍放下心来,忽又担忧道:“可是殷恪回京后一直在二皇子的府邸议事,我都派人去殷府问了十次了,他都没有回府,我怕那司马勐会对他不利。"
姜樵目光含笑,手持一只鼻烟壶把玩,望向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小女儿。
“不是前两日还淋着雨回来,哭着说什么,再也不要理殷恪了么,怎么一听人家出了事儿,便巴巴地叫人去问了十次?”
姜萤萤有些被问倒,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习惯吧,从小到大,她都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殷恪,就算,他从来不会给她对等的关注和在意。
“爹,这还用说么,萤萤她从小说了多少句再也不要理殷恪哥哥,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最有骨气的那次,也就撑过了半个月。”
姜耘从外头回来,小厮背着一摞钓鱼工具,看来是又和友人去冰钓了,姜萤萤扑上去掐他耳朵,“闭嘴!”
姜耘边躲边笑,还记着不能让她摔倒:“闭什么嘴,你不知道娘亲说了,免得你日日在外头野惯了,咱们姜家教不了你,就让夫家教你些规矩。”
“什么夫家,我看才应该给你找个妻家,让你嫁出去!”
玩归玩闹归闹,姜耘走后,姜樵叫来姜萤萤,认真地问她,心中是否有属意的夫婿,“殷恪如何?”
“嗯?”姜萤萤惊讶,倒是没第一时间否认。
“若你对殷恪有意,也不是不行,就是要早做谋划。他日后必定位极人臣,姜家也交到他手上,我很放心,找个机会,把我手中的实权交出去,好早日和你娘亲一道去云游江湖。”
姜萤萤属实没想到,老爹想得这么远,他往常便日日在府中哀叹,不辛苦,命苦,皇帝把他当太监用,什么琐碎的事情都交给他,然后娘亲便会劝他,劳碌是福,他就会说,若是能早日告老还乡,趁着身子骨硬朗,也好和夫人一道云游四海。
他们只当他随口胡诹,原来,他心里t打着这样的算盘,既然三个儿子都不出众,便找个厉害的女婿,日后替他保全一家人,他便撂挑子不干了。
这不仅是把姜家往后几十年的路铺好了,还把她这女儿给卖了出去。
姜萤萤抱着手臂,绕着喝茶的老爹,啧啧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当你为什么一直对殷恪那么好呢,云朵阿嬷做了糕点,你就总是问我,恪哥哥自己在家里,没有人陪他玩,也没有糕点吃,萤萤要不要送些糕点给恪哥哥吃呀……”
她点点下巴,看向一脸狐貍样的姜樵,弯腰问道:“如果我说我一点也不喜欢殷恪呢?”
“那也无妨,西州回来的公孙公子、法太傅的孙儿、齐国公家的小儿子,你从中挑一个也成。”他说的都是最近和姜萤萤走得比较近的公子,虽然没有殷恪优秀,胜在稳定,无灾无难到公卿,也很好。
姜萤萤捧腹大笑了一阵,难怪旁人都说姜樵狡猾,这些日子她动静大,他表面上八风不动,其实暗地里把那些公子的底子都摸透了,知道她不会乱来,这才放心让她乱来。
笑完了,也知道老爹这是为她着想,既给了她最大的自由,又保证她没有后顾之忧,姜萤萤坐下面对姜樵,认真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对殷恪是不是男女之情,我甚至怀疑,自己知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男女之情。”
“那就慢慢想,不着急。”
不着急。
姜萤萤从小便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做,一刻都等不及。细细梳理此前的事,她才觉得老爹是有些真智慧在身上的。在朝为官这么些年,若说政绩那真是没有什么,胜在八面玲珑,从来不树敌,谁也挑不出来他一句错,和殷家关系好,那也是因为从爷爷那辈开始关系就不错,先前借着殷二叔的事,在明面上和殷家完成了割席。
不像殷家,每一步都腥风血雨,从前殷二叔在军中吃多了两口饭都要招来无数弹劾。
难怪殷恪从小就活得累呢。
她怀着感慨,去拜访了公主。司马鸢倚在床边,头戴着抹额在吃苦药,她来到床边担忧地问:“公主姐姐,你怎么病得这样重?”
司马鸢说出了让她震惊的话,她才失去了一个孩子,是在太后寿辰前后的事,所以不便于声张。
“怎么会这样?”
“原就是我体弱,成婚多年,一直在养身子,初次有孕,已经很小心了,出门前呼后拥的,却还是在那结了冰的堂屋前摔了一跤,便没有了。”
姜萤萤看着公主姐姐苦涩的笑容,心中酸涩不已,想她从前虽然不怎么活泼,但会常常微笑,认真倾听旁人讲话的时候,眼睛里会有亮晶晶的星星,如今却是低眉敛目,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