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令溪却也如实回答,“我只知道他在北疆一切平安,其余的,也是近些日子才知晓的,”她顿了顿,像是担心闻澈不相信一般,“事到如今,我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确实,没有必要。
虽然闻澈重新掌握了大权,但方鸣野毕竟来势汹汹,且定北军沉淀了快二十年,一路势不可挡,根本难以抵挡。
鏖战十几日后,潼关终于还是被定北军攻破,陈兵长安城下。
闻澈带着岑令溪登上了长安城墙,与骑着高头大马的方鸣野遥遥相望。
所有人都知晓,这是生死一战。t
第59章尾声
风扬起了方鸣野铠甲上挂着的披风,同时也将长安城墙上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隔得太远,闻澈看不清方鸣野的神色,遂将岑令溪往自己怀中揽得更紧,朝底下道:“方鸣野,你若是真打算强行攻入长安城,不如想想你阿姐。”
方鸣野往这边看了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自己的手腕,却悬在空中,久久没有发号施令。
闻澈看了一眼一边穿着盔甲的禁军统领。
随即千万支箭矢朝着城下飞了出去。
整件事发生在瞬息万变之间,岑令溪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但在看到那些箭矢朝着定北军的方向而去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朝前倾身,“阿野!”
却在下一秒被闻澈拽了回来。
而后岑令溪看见方鸣野拉扯着马脖子上的缰绳,在原地打了两个圈,其实由军阵前的盾牌挡着,不至于伤到他。
闻澈在岑令溪耳边低声道:“令溪,你还没有看清楚么?我可以为了你放掉所有的权柄,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方鸣野他今天注定是要攻入长安城的,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怎么会不伤害到你?你到现在,还是分不清楚,谁更爱你吗?”
岑令溪的动作顿了下,她脑中很乱,但她同样知晓,这场战争不是因她而起,其实也不是她可以阻拦的。
闻澈便趁势将她按入自己的怀中,又用手捂着她的耳朵,“不要看,也不要听。”
闻澈知道,如今的长安城中早已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方鸣野来势汹汹,士气正盛,周边的州郡皆以向他投诚,他也不会缺粮食,反倒是长安城,刚经过一场瘟疫,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不如就将岑令溪留在自己怀中。
定北军的攻势远比闻澈料想得更加猛烈,这场仗从清晨一直打到了夕日欲颓的时候,远处天幕上的红色,一时让人分不清是夕阳还是鲜血,空气中都是血液中弥散出来的铁锈味。
九门之一还是被攻破了,紧接着便是连着几扇城门的沦陷。
闻澈与岑令溪在禁军的簇拥下退入了皇城,即使皇城根本无险可据。
一切的一切,都像极了一年前,闻澈带着齐地的兵马攻入长安城的时候,那时候他也向如今的方鸣野一样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只是如今,攻守易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