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在后面听到“珍珠簪子”四个字的时候,神色也是一顿。
岑令溪妆奁中的首饰他最是清楚,珍珠的簪钗只有那么一支,就是当年他花了攒了许久的俸禄去长安西市的一处西域商人手里买给岑令溪的。
送了簪子,便算是定情了。
如今六七年过去,其实要再好的珍珠饰品都不需要闻澈开口,自然有的是人主动献给他,当时在岑昭礼生辰宴上的时候,那个谄媚闻澈的官僚,献给他的夜明珠的匣子里面堆了一堆的东海珍珠,颗颗圆润,质地上佳,但当时岑令溪对那东西没有兴趣,是勉强收下,后面他也没有过问过,到底去了哪里。
闻澈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无比期待地看向岑令溪,希望下一刻那支珍珠簪子能出现在她的发髻上。
但岑令溪在指尖触碰到那支珍珠簪子的时候,却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又将手缩了回来,于是轻轻摇了摇头,最终指了指妆奁中另一支和她今日衣裳颜色相近的碧玉簪子。
“还是这支玉簪吧。”
闻澈听到她这样说,稍稍敛了敛眉,面上闪过一丝阴郁之色。
绿萼不知道那支珍珠簪子的故事,只是听岑令溪的话将那支玉簪小心翼翼地替她别在发上。
岑令溪对着镜子看了眼,而后转身过来,笑吟吟地问闻澈:“闻郎,我这样,好看吗?”
闻澈在意识到她要转身的那刻,匆匆将脸上的阴郁神色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他撩起衣衫,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手轻轻托着岑令溪的下颔,眉眼中都带着笑意:“好看,令溪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身边侍奉的婢女看见这副场景,皆知趣地退了下去,一时屋中又只有两人。
岑令溪脸一红,将眸子垂下去,小声嘟囔了句:“方才丫鬟们还在呢,闻郎好不害臊。”
闻澈从未见过这样的岑令溪,娇羞却又让人心生怜爱,于是接着她的话道:“我又未曾说谎,就算是老了,令溪也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娘子。”
岑令溪耳尖红得能滴血,闻澈没忍住俯身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
惹得岑令溪身子一颤,轻轻揪扯着衣袖,矮着声音道:“闻郎,现在是白天。”
闻澈发觉岑令溪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于是也顺着她的话调笑了句:“我又没有说做什么,令溪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令溪想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岑令溪呼吸一滞,后知后觉自己被闻澈套了话,头垂下,嗔怪了句:“闻郎,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
岑令溪更加羞赧,索性装作生气的模样别过头去,道:“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那我和你说话,怎么样?”闻澈弯下腰,故意去追寻她的视线,让她避无可避。
“闻澈!”岑令溪直呼他的名字。
闻澈看着岑令溪这样,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挽起岑令溪的手,说:“是我不好,作为赔罪,令溪今日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