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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溪娘成婚近六载,视若珍宝,从未让她有过半分皮肉之苦,如今到了你这里,她却连活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我找到溪娘的时候,她的手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这就是你说的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江行舟说到这里,连语气中都惹上了哀痛之意,好似那些伤口都应当出现在他身上一样。
闻澈听见江行舟说到“血肉模糊”四个字的时候,视线也跟着下移,的确,她的手腕上绑着一块洁白的手帕,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江行舟包上去的。
闻澈顿时觉得握着长剑的手失去了力气,险些没能将手中的剑拿稳,他看着岑令溪,张口说出一句:“令溪。”
岑令溪没有应他,只是将受伤的那只手往袖子里面藏了藏。
闻澈匀出一息,将眸光从岑令溪身上收了回来,又看向江行舟,挑了挑眉,道:“会不会让她受委屈,能不能护好她,这是我和令溪之间的事情,仿佛,与江待制无关吧?”
“强词夺理。”
“夺什么理?在大昭,我的话就是理,更何况,你以什么立场来指摘我呢?是下官、还是,令溪的前夫?”闻澈说着眯了眯凤目。
听到“前夫”这两个字的一瞬间,江行舟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头。
他当时不该相信闻澈,不该写下那纸和离书。
闻澈本以为自己只消三言两语便足以让江行舟安静地退到一边,却没想到岑令溪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哪门子的前夫?和离书我见都没见过,我也未曾在上面签字画押,是你,强取豪夺!”
岑令溪看着闻澈,眼眶红润,脸色煞白,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间勉强挤出来的一般。
闻澈的呼吸有些重,他看着一边的岑令溪,缓缓道:“令溪,你不乖。”
岑令溪手一抖,但她还是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没有理会闻澈方才的话,往前走了半步,让自己的身子挨着江行舟,她稍稍仰起头,看着江行舟,道:“你愿意吗?江郎。”
虽然她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但三人都心照不宣。
闻澈的目光倏然变得冰冷,“外面的禁军悉听我的指令行事,江行舟,你且看看你能不能带走她。”
江行舟深吸了一口气,一边轻轻拍着岑令溪的背,一边道:“我只知道,溪娘是我的结发妻子。”
他知道,这是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故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悄悄握紧了那会儿为岑令溪割断绳子的匕首。
岑令溪闻言,也往江行舟身后藏了藏。
闻澈冷笑了声,转而以很温和的声线对岑令溪道:“那么令溪,你觉得,他能不能带你走出去?”
岑令溪没有吭声,只是目光中全然是抗拒。
闻澈往前走了两步,踩在了从小窗上漏进来的那道月光上,高大的身形几乎阻隔了这间小屋中唯一的光源。
他将手中的剑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