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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如此也好,她也乐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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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佛节那日,崔洵特意休沐,带着心欢去了天福寺,作为满京最大的寺院,当日的香客众多,赠送香药糖水的案台前都站满了人,崔洵让心欢在外等着,他过去拿了两碗糖水一人一碗喝了,正要进大殿祈福,却偶遇了一位同僚。
同僚拉着崔洵说正事,心欢不好打扰,便先进了大殿,燃了香,拜了拜,虔心合十跪在佛前,阖眸祈福。
周围尽是来往信众熙熙攘攘热闹的声音,还有身侧传来笑声嘀咕的祈祷声,心欢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心愿,她念得很认真,祈求的很认真,将她在意的人都念叨了个遍,末了,她默了默,将头低了低,心中浮起了陆峙的名字,她不知为何会想起这个名字,只是心中祈愿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忽然她觉得,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那种安静,仿佛大殿之中只剩她一人的感觉,连身侧那种拥挤的感觉都消失了,她闭着眼奇怪地皱了下眉,忽然听到一声“吱呀”的声音,她倏地真开眼回眸望去,佛殿的大门将最后一束春光关在了外头,她来不及惊呼,余光撇过,身侧跪着一人,器度沉厚,形貌瑰伟,一眼便是万年,除了陆峙,还有何人能令人一见为之心悸动又胆寒。
心欢猛弹而起,但见原本热闹拥挤的佛殿,如今只有她和陆峙,她蓦地心颤,连连后退,却还是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双手迭紧福身请安:“参见相爷。”
“不是要祈福?”陆峙缓缓睁开了眼,神光内敛的眼眸向上仰望着那三丈高耸只见佛身不见佛头的金身佛像,像是望不尽头,神圣庄严的令人不敢妄动不敬。
可跪在那的人是陆峙,即便他跪在那,也看不出半点的虔诚和谦卑,依旧那样清华朗朗。
心欢不敢去看他,闷声道:“我已经祈好福了,就不打扰相爷了,我先告退了。”
“你许了什么愿?”
凉凉的声音传来,定住了心欢转身的脚步,心欢看过去,他依旧跪在那,身子挺拔如玉。
“所有我在意的人身体康健。”心欢默然。
“可知我许了何愿?”陆峙语声清冷,不像是个问题,倒像是一个起头。
大曌风调雨顺?心欢想这么回答,但好像这样回答,二人之间就会亲近一点似的,所以她选择了沉默摇头,一时想起他背对着她看不见她摇头,遂补充道:“不知。”
话音刚落,陆峙站起了身,转过身望着她,殿内的烛火跳跃进他深不见底的眸中,他趋步上前,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眼前的光亮被他高大英挺的身子一点一点吞噬,心欢张皇。
“神佛无用,否则他不会让你离开我。”他的声音极冷,可眼神却藏了一丝沉痛,“如今我求神佛,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蓦地,心底像是长出了一根荆棘,狠狠刺了心欢的心,那股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她紧紧按住,转身要去开门,却被陆峙从身后按得死死的,心欢惶惶回头:“相爷。。。。。。”
她的尾音被彻底吞噬,他的吻来势汹汹,不留丝毫余地,撬开她的贝齿,没有回转的余地,她挣扎不得,因他抄过她的腰际揽至怀中,所有的一切都包裹着她。。。。。。
他怎么可以!怎么敢!怎么能在神佛跟前这样放肆!
第48章前奏
像是有一样东西大浪淘沙迅疾而来,汇成一股撞进心欢的心底,剎那间破碎了成奔涌之势又温柔的将她团团包围住。
睁大的眼睛里尽是陆峙固执强势的模样,可逐渐的,她眼前的光景忽然变换了,像是栖迟院的房间又像是看到了一处陌生的温泉……
她的心被那股温泉席卷着,七上八下不由己起来,蓦地像是有一滴化成了锥子扎进了她的心底,她痛的出声。
陆峙骤然蹙眉,以为他太过强势弄疼了她,于是贴在她腰间的手稍稍放软了些,扣在她脖颈后的手也渐渐往下移去,可唇下依旧没有放过她。
他明明放软了力度,可心欢的痛还在加剧,她已经分不清是哪种痛,只觉得久远的被遗忘的痛灌进她的心里,她承受不住眼泪决堤,像是只有哭才能缓解那种痛,她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陆峙猛地停住了动作,含住她唇瓣的唇也僵住了,他缓缓后退,看到了她的满脸泪痕。
他心尖掠过一丝尖锐的疼痛,眼眶也逐渐变红,语声艰涩暗哑:“就这样……接受不了我吗?”他的手扣着她的手臂t,满目沉痛。
“就只能是崔浔吗?”陆峙死咬着牙关,可是声线还是溢出一丝不稳。
他见过她倔强的样子,也见过她恨他的样子,此刻的心欢无疑又将他隐藏起来的伤口和恐惧尽数撕开,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殆尽,眼底的神光也在消散。
“都说我佛慈悲,可他从未眷顾过我。”陆峙微微侧首,余光瞥向佛身那一刻,戾气丛生。
心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心底传来的那股痛在他退后,她的呼吸重新自由时,在慢慢转圜。
等她看到他将注意力转向身后的佛像时,她突然推开了他转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等心欢跑到外头时,却见外头的百姓蜂拥而至,尖叫着面露恐惧四处逃散,冲过来时将心欢撞了个踉跄,她本能转身身形一震,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失去理智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所经之处都被他的指甲抓伤,或是脸颊或是脖颈或是手臂,只要他随意碰触之处,五一幸免。
心欢眼见着他扑过来,撕裂猩红的眼球,挥舞着鲜血染成的指甲,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要跑,却因太过害怕紧张左脚绊了右脚“啪”的一声栽倒在地,危险关头她不敢顾及摔疼的地方,吓软的双腿也站不起来,只能手足无措地往后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