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崔洵低沉的声音说道:“心欢,这里毕竟是衙署,你先回去。”
心欢乖乖起身,一点不气:“好吧,那你记得忙完了来找我。”
那些官员猛地一怔,惶惶说出:“他们才是一对?那相爷。。。。。。你扯我做什么?”他回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寒意从头渗到了脚底。
“相,相。。。。。。”
所有人都闻声倏然转身,陆峙立于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淬了冰的眼眸几乎化为冰刃,令所有人不寒而栗齐齐低首弯下腰去。
“参见相爷。”
陆峙并不理会,他们弯下的腰足以让心欢和崔洵表露无遗。
他们就那样并肩站着,心欢笑容收敛,直视着他,在他阴沉的注目下,手轻轻握住了崔洵的手。
当着外人的面,崔洵这回没有撒开手。
陆峙倏地攥紧了手指,冷凝的眉心紧蹙。
那些低头弯腰的官员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再度袭来,情不自禁将腰弯的更下了。
空气是静止的,时间是静止的,温度是跌入寒潭的蚀骨。
就在他们以为陆峙会爆发,会震怒,会将他们打入刑典司,用上最严厉的酷刑,逼得崔洵知难而退拱手相让,逼得心欢梨花带雨投怀送抱之际,陆峙却转身离去。
脚下一个趔趄,陆峙差点踩空阶梯,恩泰扶了一把,却被陆峙推开,缓步离开。
所有人都随着那一步趔趄,心神一荡,浮上不安。
心欢也随着那一步趔趄,心像是踩空了一步,往下坠去,一瞬间,她竟有一种撒开崔洵手的冲动,可她还是克制住了,而后迟钝地转头,看到崔洵正低头望着她,她讶然一惊,连忙笑了起来。
此时那些上官看着崔洵的目光,不知是羡慕,还是惊震,还是觉得他不知死活地同情。
反正那日后,崔洵在中书省,再也没有轻松过,做的事都是没有深度意义又繁琐的,原本和他走的近的几个官员也都疏离了他,这是自然的,在满京,没有人敢得罪相爷,也没有人敢亲近得罪了相爷的人。
在崔洵已然坦然自若,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不骄不躁,也不会去求爷爷告奶奶,他有自己的风骨,也不会因此而将心欢拱手相让。
心欢却不知她今日的行为会带给崔洵那样的后果,她只是单纯的生陆峙的气,单纯的想要安慰崔洵,所以她离开时,那笑容是心安理得的。
只是走出门外时,她觉得笑得脸有些僵了,便揉了揉脸。
之后的几日,她再也没有见过陆峙,想来也是,陆峙那样高高在上矜贵的权臣,又怎会拘泥于情爱之事,那句喜欢不过也就是他笼络人的手段,她若是答应了,他或许因为高兴给她个名分,不会高,但她拒绝了,他自然没有死缠烂打的理由,或许心里还会耻笑她的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