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怂恿着王星若,无非就是不想王清韵醒来,现在,她忽然觉得,王清韵醒来也是一件妙事啊,让她也尝尝当年她所受过的滋味,也不错,至于辛娆,恐怕是不中用了,最后还是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了。
王清韵是百年大族的嫡长女,又岂会因为余清珞的三言两语,似是而非的几个表情就打败了,来日方长,陆峙在乎辛娆,可她是陆峙耗尽心力时间宁愿牺牲辛娆也要救回来的心上人,那么陆峙对辛娆一切的好都成了愧疚,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相府未来的当家主母,这在她醒来后,相府国公府众人对她的态度,以及满京那些上门来探望祝贺的贵女女眷的态度,可见一斑。
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了,老夫人很欢喜,说这是她回来办的第一个生辰宴,一定要大肆庆祝,以相府的名义就在相府办,邀请满京所有王亲贵族家的夫人和小姐一同过来热闹热闹,请帖早已印好了发出去了,她忙得很,用不着去管一个辛娆,但她是人美心善的大小姐,该尽的礼数,该表达的恩情,她也会尽数完善。
等当着老夫人的面挑好了要送给辛娆的礼物,得了老夫人连连赞赏后,她过来相府,突然心血来潮,走到了西苑,她也听说了西苑住着一位杨小姐,和她也是同一天生辰,如今无用武之地了,听闻今日就要搬离相府了,着实可怜。
她翩然走至影落居外,眭妈妈正扶着杨涟漪出来,她们的行李早已被下人搬上了车,杨涟漪的眼眶红红的,早上刚上的妆也隐隐显出些泪痕来,看着实在可怜的很。
这一刻,王清韵的同情之心得以盛满,走过去时,犹如孤芳自赏的孔雀,礼数却是一丝不茍。
“杨小姐。”
杨涟漪大概没有想过会见到她,愣怔了一瞬,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来,即便她已家道中落,但贵族小姐的骄傲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在触及到王清韵眼中的怜悯时,立刻激发了她的争竞之心,她挺直了背脊,敛衽还礼,看似温柔,实则倨傲。
“王家姐姐。”
王清韵笑道:“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想着两日后,同是我们的生辰,想留你一道庆生来着,只是执川。。。。。。”她欲言又止,勉力一笑,“执川他太紧张了,说是这是我回来的第一个生辰,容不得差错。”
杨涟漪如今自然已经明白她能进府是为何,但她也瞧得出陆峙对辛娆绝非没有半点情意,如今,不管陆峙心向何处,都无她的半点战场了,在她这里,王清韵已经完完全全胜利了,她连反击的立场筹码都没有,何以她还要来此特意羞辱她一番?
她不明白。
难道王清韵看似自信,实则这缺失了的六年,对她来说却是无底深渊,所以她要在任何一个和陆峙有关的女人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优越感吗?
杨涟漪垂眸笑了,抬眼时云淡风轻:“无妨,我已经不习惯热闹的场景了,倒是辛娆,她和王姐姐也是同一日生辰,到时相爷会把她带在身边吧,毕竟听说这几年,辛娆在相爷身边,寸步不离。”
这四个字刺激了王清韵的神经,她的笑容有了几分僵硬,秋风随便一吹,就能碎裂在地一片一片。
杨涟漪不给她反击的机会,立刻行了礼扶着眭妈妈的手从她身侧掠过离开了相府。
“小姐,她回来了。”丫鬟文晓在王清韵耳边低语。她是自小跟在王清韵身边的。
**
“我都叮嘱过相爷几百遍了,你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逐人归一边帮辛娆把脉,一边皱着眉数落着。
辛娆已经清醒了过来,还真是只有逐人归这样的医神怪才,才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撇了嘴道:“您也就在这说说,相爷在跟前您敢说吗?”
她模样娇憨,调皮起来也讨人喜欢,尤其是这时候虚弱的时候,更让人怜惜,逐人归便有心哄着她:“如何不敢,你跟我说说,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回头见到他替你骂他!”
辛娆倔强偏头:“我才不信呢。”
“嘿。。。。。。”
“您听,什么声音?”辛娆两眼看着窗外的天边。
“没,没听到什么声音啊。”逐人归立刻专心把脉。
辛娆转回头讶异道:“人都说医者不自医,还真说对了,原来先生耳背啊!”
“胡说!”逐人归嗔怪瞪她一眼,“我耳朵好着呢!不就是相府在排乐嘛,这音乐正是良辰美景归,如何?”他得意地撸着胡须。
辛娆歪着脸笑:“果然耳聪目明!还深谙乐理,厉害厉害!”
逐人归越发的得意了,笑得脸上的褶子堆在了一起,很是受用。
明依见辛娆有心情调笑,也欢喜起来跟着称赞了两句,逐人归就飘飘然了。
“那相府是有什么喜事吗?为何排乐?”辛娆好奇问道。
逐人归和明依的笑容同时挂了下来,逐人归干咳一声,扶着腰吩咐明依道:“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坐了一会就要散架了,小丫头,扶我出去坐坐。”
明依连忙去扶,辛娆慢条斯理道:“原来您老不知道啊,方才听您的口气,还以为相爷如何尊重您,您当然是什么都知道的,看来相爷也只是表面。。。。。。”
逐人归立刻调转了头:“不就是为了给王清韵过生辰嘛!”
他话音刚落,明依就忙扯他的袖子,逐人归眼见着辛娆嫣然的笑意慢慢消失,最后低下头去,他暗暗打了自己的嘴巴子,懊恼地坐回去:“那个。。。。。。”还未开口,就见辛娆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晕上了水珠,他顿时惊慌弯下腰撇下头抬眼去瞧,果然见辛娆忙擦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