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琴翊琛的内心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冲动所占据,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那幅画作,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它,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令人沮丧的是,尽管他已经全神贯注,但画中的物件依旧模糊不清,难以辨认出许怀归到底递给了黑衣人何物。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虽然带来了一丝遗憾,却也也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为离琴翊琛指明了一个全新的方向。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向一旁的蓝彤鸢说道:“鸢儿,你可真是本王命中注定的福星呐!”
蓝彤鸢异常平静,她微微欠身行礼道:“殿下过誉。我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我的分内之事罢了。那位小郎君是因为受到惊吓才导致这般状况,只要能找出他的心结所在,并循序渐进、逐步化解,失语症定能有所改善。”
离琴翊琛一听此言,顿时激动万分,他迅速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蓝彤鸢那柔弱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兴奋地喊道:“太好了!若是那小郎君的失语症能够有所好转,说不定就能从他那里问到许怀归究竟给了黑衣人何物!”
蓝彤鸢却满脸都是不悦之色,她用力地扒开离琴翊琛紧握着自己肩膀的双手,略带嗔怒地说道:“殿下,您这般用力,都快把我给弄疼了。”说罢,她轻轻地揉了揉被抓得有些发红的肩膀。
随后,蓝彤鸢缓缓走到桌边坐下,眼神如一滩清水,水汪汪的凝视着离琴翊琛,她朱唇轻启,语气淡淡地说道:“殿下,难道您就没有认真想过那小郎君究竟为何会惊吓到失声?”
“据我所知,医书上可是有明确记载的,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唯有处于极度惊恐、极度害怕的状态之下,才有可能会导致失声。倘若那小郎君仅仅是无意间瞥见了他们私下接触的场景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受到如此巨大的惊吓,以至于失声呢?”
说完这些话后,蓝彤鸢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于看待白痴的眼神望着离琴翊琛,似乎在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鸢儿的意思是?”离琴翊琛嘴角微扬,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略有不敬的女子。他并未将这份不敬放在心上,反倒是用宠溺的目光凝视着她。
只见蓝彤鸢微微眯起双眸,故意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殿下,您不妨想一想,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这小郎君或许早已被人察觉,而后遭受了严重的威胁。在那极度的惊惧之下,竟使得他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离琴翊琛的反应。
见对方没有打断自己,蓝彤鸢接着又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当小郎君被发现之后,那凶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痛下杀手。只不过,这小郎君福大命大,虽然遭此劫难,但最终也只是失去了声音而已。”
听到这里,离琴翊琛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未曾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思维竟是如此敏捷且大胆。
仅仅过了片刻,他便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轻声问道:“依你之见,可是有人给这小郎君下了毒?”
蓝彤鸢果断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若真是中毒所致,以我的医术,定能从他的脉象之中瞧出端倪来。据我推测,应当是那凶徒直接伸手掐住了小郎君的脖颈。而且,我还在小郎君的脖子下方发现了一处约莫拇指大小的淤青,想来便是那时留下的痕迹。”
“淤青的位置在颈动脉窦的位置,这是颈部的死穴,长时间按压,可致人死亡!我猜测,当时凶手便是按在小郎君的颈动脉窦上,小郎君年纪尚小,不过几个瞬息便昏死过去,对方过于自信,并未检查便离开。”
离琴翊琛认同地点点头,仿佛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瞬间卸去,连日来的疲惫也如潮水般迅速退散。“对了鸢儿,那小郎君如今在何方?”
“我将他安置在药庐里,由我师兄照看着。”
离琴翊琛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此人也算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证,明日本王让人将他接入三法司。”
蓝彤鸢满不在乎的说道:“全凭殿下安排。”
夜色已深,离琴翊琛含情脉脉的看着蓝彤鸢,一时间想入非非。未等他开口,蓝彤鸢清了清嗓子,抢先一步道:“好了,殿下,我这里所知晓的全部线索皆已告知于您,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闻得此言,离琴翊琛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直直地盯着她说道:“鸢儿,你瞧瞧外面,夜色已深,你怎忍心把本王驱赶出门?”
蓝彤鸢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留情地回应道:“那又如何?殿下如今身体状况特殊,实不宜行房之事。要不然,之前所服之药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了吗?眼看着那个位置,殿下几乎是触手可及,但为何陛下至今仍未明确表明态度?还不是因为殿下您的膝下尚未有一子半女么!”
蓝彤鸢微微眯起双眸,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老气横秋的模样来,挺直了脊背,双手负于身后,脸上露出一抹郑重其事之色,用一种极其严肃且正义凛然的口吻劝说道:“所以啊,殿下!您可千万要想想自己未来的前程和未来!切不可因为这短暂而虚幻的享乐断送了大好的前程呀!”
被蓝彤鸢这般苦口婆心地规劝着,离琴翊琛不禁皱起眉头,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蓝彤鸢那张精致的瓜子脸,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人在前,却只是看得见,摸不着。顿时他对那背后给他下毒之人又怨恨了几分。面对蓝彤鸢如此恳切的劝告,他终究还是无奈的起身,回到了书房中。
看着离琴翊琛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蓝彤鸢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得以放松下来。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自在起来。心中暗自庆幸道:“总算是把这位难伺候的主儿给送走了!”
回到书房的离琴翊琛,清了清心神,反复思考着画上的内容。许怀归,正四品的龙武卫将军,为何会与黑衣人暗中勾结?他给黑衣人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脑海子再次闪过关在大牢中的那些人,突然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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