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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似乎睡得很香,对这个吻既无察觉更无抗拒,想必更是没有听见他的自说自话。
宁鸣自嘲般笑笑,眼看着离集合时间只有一小时左右了,他想还是不能在这耽搁下去,待会雨势更大,就算不淋到身上,两人也难免会湿鞋,他担心本就有点容易着凉的沈惜会感冒。
宁鸣先小心翼翼扶住沈惜,再俯身蹲下去,把她两只胳膊交迭搭在自己肩颈处,再一使劲便把沈惜背了起来。
尽管他已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很轻,但迷迷瞪瞪的沈惜还是趴在他背上醒了过来,凭着对宁鸣本能的信任,她没有乱动,而是轻轻软软地问了句:“鸣鸣,你突然要背我去哪儿啊?”
宁鸣:“去找大部队集合。他们一直没回来,一定是从那头找到了更好走的路。刚才我们待着的地方随着雨越来越大,肯定会积水的。相信我,很快带你出去。”
沈惜稍稍挣扎了一下:“不用给他们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吗?那个,你要不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宁鸣摇摇头,很轻地笑了一声:“洞口和洞里边都没信号。正是因为失联了,所以我才想直接背着你快点出去的。不要紧,你一点也不重。”
进了洞穴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边其实是一处修建得较为完善、干燥又平坦的防空洞,难怪大部队进来之后一路顺遂。
于是沈惜也没再坚持,她只是默默地搂着宁鸣的脖子,感受着男孩身上那股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硬朗和力量,微红着脸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即便有时候他刺刺的短发碰到自己皮肤也不敢闪躲乱动。
实际上宁鸣也不是很自在,尽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像这样持续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并不多。
他总忍不住觉得沈惜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香气,且很难忽视她紧贴着自己的这份温热与柔软,可走快了他又担心颠簸会使她不舒服,于是只能任额角冒着汗珠,尽量稳当匀速地向着尽头的光亮处走去。
总算快走到尽头时,沈t惜又说:“鸣鸣,你放我下来吧,都快到了呢。”
宁鸣将头偏向与沈惜相反的一侧,稍微甩了甩汗珠:“既然都快到了,就让我背到底吧。惜惜,你看看时间,离集合还差多久?”
沈惜不便伸手拿自己的手机,于是很不好意思地伸手到宁鸣外套靠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瞥了眼:“还有十来分钟吧……”
宁鸣闻言又加快了脚步:“希望外边雨没那么大了,也希望这个洞口离集合地点不要太远……”
出洞口时,外边仍旧是倾盆大雨,不过令他俩十分惊讶的是,防空洞的另一端再往外走个几十米,竟是一处搭着棚子摆摊的苗寨集市。
而把他俩完全忘在脑后的探险大部队,正在此地乐不思蜀地逛着,最终还是眼尖的李昆先发现了他俩,又是隔着老远靠大嗓门纯喊:“宁鸣,沈惜!我靠,我以为你俩早就从那头原路返回了呢~刚好大伙儿想在这儿逛逛,买点纪念品回去给家里人,所以也没走回头路去找你俩了……
怎么回事,沈惜这是不舒服吗?宁鸣你的雨衣哪儿去了,头发全湿了啊!”
宁鸣三步并作两步地背着沈惜走到没雨的棚下,这才将她放了下来,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没有雨衣的人。
本来还在开心选购苗族银饰和特产的娄梦兰,见证了被雨淋透的宁鸣背着沈惜走出来的那一刻,连话都说不出来,死死抓住了孙洁的胳膊。
孙洁一边呼痛,一边总结陈词似的下了结论:“算了算了,我本来还想鼓励你勇敢为爱向前冲的……我看他俩现在这样儿,建议你为了自己好,还是趁早一边儿去吧……”
回小城的中巴车上,沈惜狠狠补了一觉,回家又洗了个热水澡,第二天就完全恢复了精神;宁鸣倒是感冒了好几天,好在不太严重。
查分当天,沈惜全家人都很是忐忑,
感冒中的宁鸣原本在家躺着,朦朦胧胧中想到这事儿忽然病中惊坐起,给沈惜发短信问:“这个时间点,分数能查了吗?”
沈惜:“快了吧。其实我也很紧张,要不你上来陪我一起查?”
沈惜家的电脑原本放在爸妈主卧里,后来因为舅舅姜雨浩用得更多,就挪到了他房间的书桌上。
宁鸣进门时,沈惜一家已或站或坐,围在这台电脑旁,沈妈见宁鸣来了,便指着沈惜旁边空着的一张椅子说:“鸣鸣,你坐这儿。”
宁鸣摆手:“我感冒了,还是站得离大家远点吧。惜惜查到就念出来好了。”
沈惜回过头,很恳切地看着他说:“你就坐在我旁边吧。查分的瞬间我需要保送B大的天才学神,赋予我好运和灵气!”
大伙儿都笑了,宁鸣也不再推脱,笑着在沈惜身旁坐下,看着她紧张兮兮地输入准考证号,又做了个祈祷的动作,才用鼠标用力按下按钮。
683分。
而宁鸣早就帮她查好,B大去年在沈惜所在省份的理科录取线是640分,也就是说沈惜高考的分数足以进她梦寐以求的大学了……
沈惜念出分数时,全家人一派欢天喜地,沈妈搂着她亲了一下之后,马上开始支使沈爸和姜雨浩干活,准备丰盛的晚餐,沈惜姥姥也开心地来回踱步,最终来到客厅给姜雨婷拨去了电话。
房间里只剩下了宁鸣和沈惜,沈惜的眼神亮晶晶,而弯弯的嘴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我做到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B大了!”
宁鸣飞快地往房间门口瞥了一眼,趁大家都不在的这个间隙,牢牢地握住了她手:“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学四年,我们不用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