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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鸣是那种专注力远远强于常人的类型,当他钻进去自己的世界开始学习时,旁人闲聊、甚至对他搭话什么都是听不见的,几乎到了要使劲拍他肩膀才能“唤醒”的地步,所以晚自习的人数多少、吵闹程度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差别和影响。
但对沈惜来说就不是如此了,她深知自己这一世能保持年级前五(向策来后甚至滑落到了前六),跟天资的关系不大,靠的是勤勉、自律、提前规划且落实执行。
作为一个靠拼命投入时间和体力保住好成绩的普通人,她没有那么强的专注力和自信心,能完全不受他人影响。
于是沈惜也决定试试去空教室自习,看看更安静和空荡的环境下,自己的效率能否进一步提升,于是她和宁鸣说了一下自己的决定,打算当晚就开始实施。
宁鸣当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知道了,可到了晚饭后,沈惜从座位上拿了几本当晚准备做的习题集和文具袋,准备上楼走向其他楼层尽头的空教室时,宁鸣却又叫住了她:“惜惜,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沈惜有点疑惑:“你不是不太会受环境影响,在哪儿都能学得进去吗?不用特意为了陪我,改变自己习惯的……”
宁鸣摇摇头:“对我来说,这样做就算没好处,可也没坏处啊。你如果怕别人说三道四、散播闲言碎语,我们可以在一个教室里,离得远一点学习。但你要是有疑问困惑,都可以攒起来,每晚找点时间我帮你看一会儿。
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样的空教室没有老师监管,也没有其他同学的众目睽睽……你一个专心学习的女孩,别说万一有坏人存坏心,你保护不了自己,可能就连坏人走近你都发现不了。有我在,别人至少会忌惮一些。”
沈惜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挠挠头说:“也对,那谢谢鸣鸣你陪我了。”
宁鸣在避开其他人目光的墙角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等我去拿书,一块上楼。”
他们选了一个偏僻的空教室,这样被打扰的概率也就更小。
沈惜在教室中间相中了一个座位,用纸巾细细擦拭桌椅后,又问宁鸣:“那真的分开坐吗?要不要我把旁边桌子擦擦,咱俩坐同桌?”
宁鸣摇头笑笑,从她手里抽了几张纸巾,走到最后一排比较靠门的座位,擦拭了起来:“你本来就是怕受影响才来的这儿。我坐最后,不打扰你。但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打扰我。”
沈惜脸红了红,随即又眼神晶亮地对着他笑了笑。
二人很快沉静下来,投入到各自桌前的书本里头,奋笔疾书或认真思考了起来。
自从宁鸣从冬令营凯旋归来而输掉赌约,向策除了在体育课上与宁鸣正面发生过一次冲突后,他还真就再没主动招惹过他俩,即便路上或课上遇到,他也会很克制地冷冷移开目光,就好像从未对沈惜产生过兴趣一样。
可学习方面,他倒像是彻底转了性,打架惹事、恋爱厮混这些事迹中渐渐没了他的身影,向策上课也不埋头睡懒觉了,晚自习也冷着脸认真做题了,考试也不再只靠临时抱佛脚了。
向策也想知道,如果放下自己的小聪明,试着真正尽全力努力一把,自己离沈惜所钟爱和维护的那个男人,还真有那么明显的差距么?……
这天晚上,向策酣畅淋漓地在体育馆里打完一场球后,又规规矩矩地进了教室准备晚自习,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后门环视了整个教室一圈,竟发现他最在意的那两个乖学生竟然双双不在。
一人不在,或许是家里有事临时请假什么的,两个都不在,他倒忍不住狐疑了:这离高三就最后半年了,两个好学生倒开窍,知道逃课出去谈恋爱了?
预备铃响20分钟后,他俩仍未现身,可书包还在,书桌也并不完全空着。
向策按耐不住了,所有人都专注低头学习而陷入寂静的教室里,他忽然无声地站在了苗晓妍的座位旁,她正低头咬着笔杆琢磨一道题,猛地感受到了身旁落下来的一片阴影,吓得她一哆嗦:“我靠,你干嘛?我还以为老宋盯着我呢!”
她掀起的骚动,惹得前后左右几排人都回过了头来。
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向策面无表情、声调冰冷地问道:“沈惜和宁鸣去哪儿了?”
本来还没那么多人留意到沈惜和宁鸣的消失,他这么一问,倒是惹得众人都浮想联翩起来。
苗晓妍有点错愕,结结巴巴地说:“大哥,我咋知道啊……人家去哪儿,又不会跟我报备……”
向策一言不发,朝她点t了点头,转身像是要走。
苗晓妍莫名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久违的寒戾之气,有点怕他想偏之后又不知道要怎么对谁发疯了,她没忍住下意识追加了一句:“班……班里有人会找空教室晚自习,说不定他俩也是呢?反正我觉得学霸不会放着晚自习的大好时间,不读书去干别的事……
再怎么样他俩放学前也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一问不就知道了?”
向策没回头,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知道了。
可他走到后门,并没乖乖在自己座位坐下,而是随手拈了本书,又抽了支笔,推门出去,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范围内。
第075章第75章
向策拎着书,在教学楼里一层层往上逛,的确有个别空教室里,有独自或三三两两坐着的学生在专心学习,且并没有受到老师或学校的干预。
直到他走到教学楼最高一层的尽头,才远远认出了沈惜和宁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