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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外边更冷了,好像有点下雨?”
宁鸣随手撑起伞,把她拢到伞下:“是雨夹雪。”
沈惜嘟囔着说:“聚会刚开始的时候,阳光还很好呢,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尽管仍在春节假期,可沈惜家的奶茶店仍然门庭若市,生意好得很,就连她自己点单也免不了要排队和久等。
她下好单后,两人一起退出等待的人群,走到了隔着点距离、相对空旷的树下等着。
伞下空间尽管局促,却像是把他俩和外边的纷乱嘈杂给隔绝开来了一样。
沈惜仰头望着宁鸣鲜明深邃的眉眼,有点看出了神:“你还真别说,几天不见,确实有些想念呢……”
宁鸣的神情乍看之下和这天气一样冷冰冰的,沈惜此话一出,他却像座在阳光下渐渐融化的冰雕一般,浮上了温柔的笑意,甚至暖融融地看着她眼睛问道:“那,要不要接吻?”
沈惜的脸一下红了:“什么嘛……人来人往的街头诶,而且这里是老家,又不是北京,随便经过的一个人都有可能认识你或者我呀……”
宁鸣握着伞柄的右手稍稍倾斜,藏蓝色的厚实伞盖一下遮住了两人的脸和肩,他左手轻而快速地托起了沈惜的下巴,随即那温柔又坚决的吻便覆了下来,沈惜眼睫一眨,猝不及防地承受,然后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
很奇怪,这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的第9年了,可被他用这样渴慕的眼神望着,结实的臂膀拥着,总仿佛不知餍足地吻着时,她依然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唇舌分开时,鼻息却还是交融的,两人鼻尖相抵,宁鸣低声问道:“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
沈惜愣了愣:“不是说好回北京后,等我户口下来再去的吗?”
宁鸣又亲了亲她的耳朵,那温热的触觉令沈惜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我知道,如果等户口下来再领证,也来得及在婚礼前弄完。但我还是想更早一点,你和我的户口都在这里,随时可以去办理。”
沈惜疑惑:“你这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吗?人家民政局也在春节期间休息吧。”
宁鸣轻轻在她脸上和唇上啄吻着:“明天初七,民政局恢复上班。”
沈惜的眼神温软得像一汪春水,声音也更清甜:“你这家伙真是诡计多端……你就是算好了这个时间回来的吧……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接吻的时候,意志力会比较薄弱……”
宁鸣轻轻笑了:“是的,我全都是故意的。一切就为了哪怕只早几个月,甚至只早一天,我也想快点和你变成合法夫妻……”
他怀里原本还害羞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姑娘,忽然张开双臂搂住了他脖子,带着点狠劲儿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哼,我才懒得跟你这个心机鬼计较……那就照你说的,我们明天就去吧!”
宁鸣又惊又喜,手中的伞都差点滑落下来,他重新握住了之后,再次问道:“你不开玩笑?”
沈惜看着他,眼神亮亮,嘴角弯弯:“嗯……本来在法国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研究生一毕业就结婚。延迟到现在,也算是我拖欠你的吧……”
宁鸣闭上眼睛,更用力地把她拥紧,深深吻了下去,大伞遮住了奶茶店前等待的人们的视线,也好像屏蔽了店员告诉他们奶茶已做好的声音,雨夹雪越下越大,忘我的两人却全然不觉得寒冷。
隔着一条马路,一手插兜而另一手夹着烟的向策,望着树下忘情拥吻的两人,淋着雨夹雪,默默地往外吐了一口百感交集的烟。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你们俩是不是傻啊,以为打了把伞就可以肆无忌惮是吧?你们伞挡住了那边的视线,但我这边看得清清楚楚好吗……
唉,真不知道是你们两个谈了这么多年、一见面还这么如饥似渴的人傻,还是我这个明明空窗了好多年、还要在你们面前打肿脸充胖子,装逼说自己结了婚的人傻……”
向策最后望了一眼那交迭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掐灭了烟,给邓洋拨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要提前离开,随即他便朝着和聚会咖啡厅相反的方向,慢慢走远了。
……
2017年秋天,沈惜生日当天,湛蓝天空之下是大片翠绿的草坪,阳光和煦而并不灼热,整齐摆放的座椅上坐满了笑意盈盈的宾客,宁鸣西装笔挺,英气逼人得像是画报里的模特,他看上去一如既往的神色平静,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的心跳有多剧烈。
他站在舞台前边,捏紧微微发颤的手,虔诚地望向远方——在宾客座席的尽头,一脸严肃的沈爸正挽着宁鸣眼中全世界最美丽最灵动的新娘,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他走来。
沈惜身披优雅白纱,修身的款式描摹出她曼妙的腰线,小巧莹润的肩头也半露着,一身白皙皮肤仿佛在阳光下微微发光,而她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他那么紧张,她甜美又大方地笑着,好像在抚平他心头的焦灼一样。
宁鸣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仿佛被加了层柔光滤镜,美好又朦胧,几乎有种不真实感,宛如一场他幻想出来的逼真美梦。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了自己跟前,沈爸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沈惜纤细的手交到了宁鸣t的掌心,他表情凝重的一句“小子,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惜惜”,不知不觉让宁鸣更紧张了……
他郑重地朝沈爸点了点头,握住了沈惜的手,几乎有些僵硬地牵着她一起上了舞台,沈惜忍不住笑着轻声提醒他:“别那么紧张……我爸就是装严肃吓唬你呢,你看他其实笑得比谁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