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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姜雨婷和祁子楠敬了一圈酒后回到了这边,他俩面色都比刚才红润,但也都看起来还很清醒,没什么醉意。
两人感谢了所有伴郎伴娘的支持,举杯敬了大家,这回沈惜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拿起了酒杯喝酒。
才刚放下,杜泽晖又主动以各种由头,提议伴郎伴娘这桌大家互相碰杯和干杯,沈惜没打算借着年纪小就搞特殊,和其他姐姐们一样喝了好几次,她尽管不至于醉,但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红,黑亮眼珠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
到了亲朋好友们分别与新郎新娘合影的环节,伴郎伴娘们当仁不让地一起上了,杜泽晖却不知何时悄悄挤到了沈惜身侧,不仅拍照时贴她很近,还一边说着“别挤别挤”,一边故意把手搭在了沈惜露着的白皙肩头上,甚至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两下。
沈惜内心非常火大,可除了她本人之外没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大家都喜气洋洋、和乐一团地沉浸在拍照中。
一拍完,她便甩开了杜泽晖的手,本打算坐到宁鸣旁边去等待宴席结束,却发现他可能临时离席去洗手间了,并不在位置上。
喝下去的酒忽然在此时有点上头,沈惜既不太开心又觉得有点晕乎,于是干脆决定先去趟洗手间清醒清醒。
宁鸣从洗手间出来,在外头男女合用的洗手台洗手时,听见身后有几个二十五六岁勾肩搭背的男子,带着酒气、前呼后拥地一起走了过来。
他发现中间那个男子就是刚才令沈惜面露不快的伴郎,宁鸣的脸色不由自主冷了下来。
杜泽晖已喝得有点面红耳赤,说话也有点舌头打结,可却越发不收敛:“哥们,不是我说……你都不知道从小到大多少女孩追过我!有钱的,长得美的,身材好的,性格黏人的……什么,什么样的都有!”
旁边搀着他的男人既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这跟你在小姑娘那儿碰壁,根本不冲突好么……”
杜泽晖猛地停住脚步,非要怼人家:“你懂什么?!她,她现在还太小了,小丫头没开窍呢,所以才不懂我这种男人的魅力!你信不信,待会只要能找个单独相处的时机,只要我主动和她拉个手,亲个嘴,她指不定反过来黏着我不放呢!!……”
那人见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好言相劝:“够了啊你,喝醉了别发疯,那可是祁哥老婆的外甥女……你别乱来……”
宁鸣越听越生气,眼神冰冷,嘴唇抿紧,他关了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擦了手,握紧了拳正要朝杜泽晖的方向过去,身后有双细嫩的手忽然拽住了他握拳的那只胳膊。
宁鸣皱着眉回头,却看到了沈惜,她眼尾有点红,眼神却照常清澈:“鸣鸣,别理他。我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你犯不着为这起冲突。”
宁鸣怒火未消,仍想找已走进男洗手间的杜泽晖理论:“即使他只能在口头上占便宜,我也不愿意听他那么说你!”
沈惜生怕理论会演变成肢体冲突,根本不敢放手,他俩僵持之间,沈惜忽然听见了自己爸妈朝这边走来的声音,她赶忙松了手,随即对着朝他俩走来的沈爸沈妈打了个招呼。
沈妈狐疑:“你俩站在洗手台这儿聊什么呢?”
沈惜灵机一动:“没什么。对了,妈妈,我室友说没带钥匙,进不去寝室,问我能不能回学校一趟救个急……小姨这边是不是暂时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干脆待会儿和鸣鸣一起回学校,明早我再去你们酒店,陪你们一起出门四处逛逛,行吗?”
沈爸:“你们寝室不是有4个人,其他人要是在学校的话,比你回去送钥匙更快吧?”
沈惜撒谎简直面不改色心不跳:“另外两个室友,趁国庆一个回老家了,另一个去旅游了。”
沈妈点点头:“行吧。那你回去之前,先把这身伴娘裙换了,卸个妆再走呗。不然这样回学校好像有点招摇。鸣鸣,我刚才看这丫头好像喝了点酒,也不知道她容不容易醉,回去路上你帮忙照应点吧。”
宁鸣收敛起所有情绪,淡淡地点点头:“好,那一会我们就先撤了,叔叔阿姨再见。”
沈惜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快速换好衣服、卸好妆,跟小姨、姨夫打过招呼,宁鸣便帮忙提着她的个人物品,两人一起在酒店门口打了个车走了。
在出租车上,尽管和沈惜一起并肩坐在后排,宁鸣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和沈惜隔着点距离,沈惜很少见他情绪外露成这样,忍不住有一点慌。
沈惜朝他的方向不经意地挪了过去,肩膀挤挤他,胳膊肘又碰碰他,他也毫无反应,像完全感觉不到似的。
沈惜并不罢休,直接伸手攥住了宁鸣的手,十指相扣着轻微用力,握得他都有点疼,这回宁鸣终于有反应了,也轻轻地回握了她一下。
沈惜委屈巴巴:“怎么了嘛?你还为刚才的事儿不开心?”
宁鸣叹了口气:“你就让我静一静,自己消化下吧。”
沈惜实在不愿意让他不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待着:“那先别回寝室,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聊一聊?”
宁鸣:“但是我今天想先回寝室。”
沈惜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不把宁鸣哄好就不让他回去,她瞧见前面快到某个熟悉的商圈了,于是对司机说:“师傅,前面靠边停吧。我们想提前下车。”
宁鸣不懂沈惜想干嘛,也没心情思考太多,面瘫似的跟着她下了车,一路被她拉着走进了某个地方,直到沈惜掏身份证出来,才意识到他们来到了上次沈惜给他补过生日时住的酒店,而沈惜此刻已让前台给他们开出了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