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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如果课程忙碌,又或者上课的教室相距甚远,两人就短信打个招呼,直接跟自己的同学吃饭,不会为了彼此见一面而非要奔波强求;但晚上如果学习进度顺利,甚至能稍稍提前一些结束的话,两人仍会像临近高考那阵子一样,结伴去操场夜跑一会儿。
刚去的时候,沈惜想得特别简单,只觉得不冷不热的季节里,夜空澄澈而繁星明亮,两个人并肩跑也好,牵着手散步也好,都很舒适畅快,足以释放掉快节奏又用脑过度的白天所累积下来的压力。
有那么几次,两人通过细窄又灯光昏暗的小径走入或离开操场时,无意间发觉不远处的小树下又或者网墙边,有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情侣在发出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动静。
第一次遇到时,沈惜没看明白情况,大吃一惊,差点脚下一滑摔倒,宁鸣搀了她一把,边憋着笑,边抓住她手腕从反被沈惜惊扰的小情侣身边迅速走开:“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沈惜也很无语:“那……我怎么知道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在其他人的必经之路旁边干这种事儿呢?”
宁鸣更想笑了:“你这语气说得好像自己完全没干过似的……”
沈惜羞愤着要挣脱他的手,却没成功:“那,那我至少不愿意在很容易被别人看到的地方嘛……不准你再发散这个话题,再说罚你跑5000米……”
宁鸣哄她:“好,我不怕,反正不管你罚跑我多少米,我都会牢牢拉住你一起的。”
两人笑着闹着,拉着手踏过初秋落了少许枯叶的小径,踩上塑胶跑道,又不慌不忙地彼此配合着步调,慢跑数圈,直到周身微微冒汗,再很自然地放缓脚步,慢慢喘匀呼吸,一起往外走去。
宁鸣会把沈惜先送回她宿舍楼下,再自己回去。
某天下午16点多,宁鸣刚结束了一节专业课,和同学们一起从大教室里鱼贯而出,准备按计划去和沈惜最常去的逸夫楼自习室等她时,无意中往窗外瞥了一眼。
半小时前校园里刚下过一场太阳雨,也因此他得以看见了一座清晰漂亮的高大彩虹正横亘在整个校园的上空,很是浪漫唯美。
宁鸣顾不上和同行的同学聊天,猛地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用彩信发给了沈惜:“惜惜,你下一节也没课对吧?今天少上一节自习好不好,我想和你去操场看彩虹。”
正坐在室友自行车后座上的沈惜,感受到了手机的振动,她改为单手抱住室友的腰,另一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她的眉梢轻轻挑起,有些惊讶。
这些年来即便是被保送大学后、压力最小的那段时间,宁鸣的节奏也从来都是比学霸更学霸,很少提出改变学习计划而去做其他事情的想法,但既然他今天难得有这份闲情逸致,自己当然也很乐意奉陪。
她快速回了个“好~”,从自行车后座利落地跳了下来,眉眼带着笑,朝惊讶地剎住车回望她的室友挥手喊道:“抱歉,我突然和男朋友有约了,待会不去逸夫楼自习啦,你不用顺便带我过去了!”
室友一声长叹,假装生气地笑着说:“你俩就天天甜蜜天天秀恩爱吧!从小一起长大也不嫌腻歪,去吧去吧,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沈惜青丝飘扬,眉目如画,周身满溢美好的青春气息,她朝室友原地抛了个飞吻以示失陪的歉意,便转身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撒开腿朝操场的方向奔跑而去了。
宁鸣在进入操场小径旁的一棵树下站着,望着操场上空已渐渐变淡的那道彩虹发呆,还好彩虹虽然淡了,黄昏的火烧云却愈发浓郁了起来,等她赶到这儿,也至少还能见证一部分绝美的景致。
沈惜隔着操场网墙远远地就望见了宁鸣挺拔的身姿,他的侧影在黄昏树下的影影绰绰里更显英俊,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放轻脚步,忽然想要久违地逗逗他。
她绕到宁鸣身后的方向,几乎无声地朝他走去,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沈惜忽然伸出双臂猛推了宁鸣倚着的树干一把,午后太阳雨所遗留下的万千小水珠,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像场小雨似的洒了二人满身满脸……
沈惜笑声清脆,而宁鸣一脸无奈,他抖了抖头上的水珠,又将外套脱下来甩了甩:“我真没听说过谁的女朋友会这样对男朋友表达感情的……惜惜,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他走过来,细细地用长T恤的衣袖拂去落在她头上肩上的小水珠,而沈惜仍兴高采烈笑得很得意:“反正跑完步也是要洗头洗澡的,怕什么!”
原本在擦拭她发顶的宁鸣,专注的眼神渐渐下滑,落在了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和湿润多彩的双眼上,他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低头握住她后颈吻了上去。
他近在咫尺的眼睫猛地撞过来的时候,沈惜下意识地闭了眼,可被吻了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于是她伸手推他的肩,成功推开后红着脸说:“不是约我来操场看彩虹吗?你磨蹭到彩虹都没了呢……走吧,我们边散步边看火烧云去~”
塑胶跑道上仍积着许许多多小片的水洼,沈惜拽着宁鸣的衣袖,绕着圈子慢慢走,每逢水洼她甚至还活力十足地直接蹦着跳过去,宁鸣被她逗笑,干脆在下一个水洼到来、而沈惜刚蓄力要蹦的时候,他直接抱起她迈开长腿跨了过去。
沈惜腰被搂紧,视野突然变高,有点慌乱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鸣鸣别闹,我在玩跳远呢,你别帮我作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