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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晓妍忽然又压低了声音,还掩了掩嘴:“可话也不能说这么死……据我所知,其实咱们班也还是有通过关系进来的同学,只不过大家都还争气,至少没有太差的,这样明面上也看不出来啥。
不过这个向策,在咱们学校,肯定还是有点硬关系的,不然不可能这么突然地转进咱们班。”
预备铃响了,苗晓妍笑嘻嘻地说:“姐妹们,暂时我就先分享这么多了~等我入手更详细的新消息,我再给你们跟踪报道!”
沈惜见她这副较真的样子,忍不住乐了,心想:还真是小孩,才会对别人家的这种八卦研究得津津有味,到工作后,这种突然不知道从哪就空降、还自诩特别高贵的皇亲国戚,每家公司都多的是……
反正自己这一世,可对家人、学习、宁鸣之外的事情几乎都没什么兴趣。
向策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也很能惹是生非。
向策的性格似乎有点冷,对周围同学也并不热络,除了课程、作业之外的话题,也不太会主动聊起什么。
9班的孩子基本都是乖乖女和乖乖仔,除了座位比较近、会自然说话和接触的同学之外,其他人都只是怀着好奇默默观察他。
可其他班级的学生就没这么克制了,课间和午休,总有其他班一些大胆的女孩聚众组团过来欣赏他的长相,也有社牛类型的男生跑过来约他放学打球,又或者说帮哪个女生朋友要他的电话号码。
还有打扮靓丽、性格也成熟的女孩,直接从后门踏进9班半步,拍醒小睡中的向策,说借他手机打个电话,向策压下起床气,略微皱起眉头,但却还是从桌肚里摸出手机递了出去。
女孩春风得意地笑着,按下几个数字,拨通,又操作了几下,随即递还给他:“现在你有我电话了,没事可以打给我聊天。我叫周蕾。”
向策沉默着点点头,竟扬眉朝她明t朗地笑了笑,随即又趴下去继续睡了。
周蕾一脸春风荡漾的笑容,满意地离开了。
就这样,向策在一中倒很快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下午放学后,去球场上和几个在年级里也颇招摇而有名的男生一起打球、吃饭、打牌、夜宵,午休时间他不回家、也不在教室午睡,而是和班外朋友在市中心或学校周边的商圈晃荡,打打电游或者桌球。
他这样的状态,上课自然精神好不到哪去,好在他一般也只打瞌睡,不跟其他人讲小话,并不影响别人,只是个别老师点到他名字时才如梦初醒,又或者当场被抓获低头用手机发消息聊天时,老师总满腔怒火,向策却不当回事,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无力。
这样一来自然有老师除了直接呵斥他之外,还找到老宋那儿控诉,因而老宋也私下找他在走廊里或办公室里谈过几次话。
向策永远是一副“您说什么都对,但我下次还会再犯”的要死不活样子,老宋也不喜把时间浪费在对牛弹琴上,况且他本来就是校领导硬塞进来的,退一万步说,犯了再大的事儿,老宋也没法直接把他从9班赶出去。
于是老宋就把对他的要求降低到,早恋也好,在外玩乐违反校规,又或者打架闹事也好,至少在9班不要迟到早退,上课不要闲聊说话,不许影响班里其他人。
周蕾撩人的效率很高,很快便与向策出双入对起来,上学给他带早餐,放学坐在球场边穿着向策的宽大校服外套笑意吟吟地等他,时不时上去送个水、擦把汗,有时向策故意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搂住她,她也不害羞,反而旁若无人地在他脸颊上飞速亲吻一下。
当然这些事都是苗晓妍添油加醋、二次加工后,才慢慢传到沈惜和其他人耳朵里的。
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笑笑而已的话题,向策只是在同一个班、而毫无交集的同学罢了。
直到高一上学期第一次月考,向策才再度闯入了沈惜的视野。
她竟然久违地被挤出了年级前五名,而将她挤出来的第五名,竟然就是这个每天上课不听讲、下了课到处厮混玩耍的向策。
沈惜不得不说,自己还是受了点打击的……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几乎一刻不敢松懈地努力,但还是轻而易举地输给了这种天资聪颖且毫不费力的人。
可竞争这种事哪有绝对的公平呢,一定会有人比自己聪明,也一定会有人比自己还刻苦,但决定输赢的总是更复杂、更综合甚至更具偶然性的因素。
沈惜觉得自己很快就调节好了这种微妙的情绪,但当天食堂吃饭和操场散步的时候,宁鸣还是觉得她情绪比平时略低,话也比平时少。
宁鸣很少有觉得自己不够聪明的时候,可每当沈惜出现情绪波动,他都会恨自己嘴笨,不知该怎么巧妙地用语言去安慰和开解她,明明两个人年纪一样大,可他总觉得沈惜对他支撑、安慰和开解得更多,因此这时心里难免也生出了几分无奈之情。
又散了一圈步之后,他还是没想好说什么,而沈惜朝宁鸣淡淡地笑笑:“我们回去自习吧。”
宁鸣:“好。”
走到教学楼屋檐下,这会不晚自习的学生已几乎都走光了,该回来自习的又可能还在校园其他地方逗留,他们上楼过程中走过好几个拐角都没遇到任何人。
在转过下一个拐角前,宁鸣忽然从沈惜身后低低地喊了声“惜惜”,沈惜有一点懵懵愣愣地站在台阶上回过头来,宁鸣却往前大跨了一步,站在比她低一级的台阶上,用力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