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瞿老娘与瞿三牙来癸水后,会把用过的东西清洗几次,然后重复使用。
只不过这事儿不好宣于人前,因此她从来没看见过。
瞿老娘蹙着眉,眼睛里满是算计,“你若是来了癸水不舒服,一定要记得与姑姑说,姑姑这有个偏方,专治这个。”
她不是没想过再找吴大夫来给‘阿娣’瞧瞧,实在是囊中羞涩,掰不出来银子使了。
二龙不止一次问他们啥时候给他和阿娣办成亲礼,可现在阿娣不仅没及笄,就连癸水也未曾来,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若当真是身体有问题,她就得和瞿老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这丫头换出来,给她儿子换个好生养的。
夜里她与老汉提起此事,老汉却让她不要冲动,这事儿还得先问过二龙,否则以他那性子,到时候一定会蹦出来捣乱,惹得大家都不安生。
谁知瞿二龙晓得这事儿后立刻不依,直言就想要陈阿娣做媳妇,不想要别人。
瞿家二老无法,只能再等等看。
冬日将至,捕鱼这个行当不好干了,还好瞿老爹早早种上了几块粟米,勉强还能糊口。
有一日早晨,瞿大龙悄摸摸的在路上拦住他,扑通一声跪下,“阿爹,孩儿心知您二老偏心老二,可此事阿爹若不依我,孩儿也只有卷着被褥去别家了!”
瞿老爹差点儿没被他吓死,这会儿天都没怎么亮,他这样突然的冒出来,叫瞿老爹心中毫无准备,“你这是什么啊大龙!你与二龙都是爹的孩子,爹还能不管你?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瞿老爹走过去试图拉起瞿大龙,奈何他上了年纪,没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呵,呵,大龙啊,你有啥话你就直说,你整这一出是要剜爹的心啊!”
“阿莲有孕月余,我想娶她过门!”瞿大龙说完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请爹成全!”
他望着自己的爹,大有你不答应我就继续磕的架势。
瞿老爹稍一迟疑,瞿大龙即刻又磕了两个头,“请爹成全!”
“你这是做什么啊!”瞿老爹看着自己儿子的额头逐渐红肿,扑过去抱住他,“你与阿莲,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年了。”瞿大龙苦笑,“爹,你以前常说你不愿偏心,不能我们兄弟二人一人娶了媳妇一人打光棍,可现在家里不是有一个陈阿娣吗?二龙他也欢喜得很啊!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娶亲?”
“大龙,你这…”瞿老爹心知这些年虽然嘴上说的好,可他们到底还是偏心幼子,可偏心的事儿已经做过了,再聊这些也没有意义。
他垂下头,脊背佝偻着,“我知道了,我回去与你娘商量。”
“爹,这事商量不了。”瞿大龙难得展现出一丝刚硬,“过年前,如若你不替我娶妻,那儿就只能团着布裹去阿莲家入赘了。”
这话说的坚决,就好像是最后的通知。
“你!”瞿老爹想骂他,突然看见长子身上不太合身的冬袄,随后闭口不言。
“您也看见了,之前说好做给我的冬袄,现在穿在老二的身上。”瞿大龙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些区别对待,“可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长这么大,唯一想要的只有一个阿莲而已。”
“阿莲家可有什么条件?”瞿老爹终究松了口,“娶妻生子是大事,总不能糊弄。”
“阿莲他爹说了,”瞿大龙抱住他爹的腿,满眼希冀,“咱们都是渔民,旁的也用不上,只需几张渔网和一只小船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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