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丝平静无比的细数着盖伦的“光荣事迹”,让盖伦整个人几乎都滑落到了桌子底下——偏偏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是无可否认的黑历史,哪怕是中二年纪的盖伦,也无法面对这种羞耻。
眼见着盖伦的脸已经完全涨红了起来,表面上的一家之主皮特终于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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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差不多就可以了,盖伦毕竟是男孩子,这个时候活泼一点也没有什么……”
“什么叫差不多就得了?”皮特的话并未让奥格莎结束对自家儿子的说教,反而如火上浇油一般,让奥格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难道要坐视盖伦成为一个和你一样在贵族之间毫无人缘的家伙么?”
“我——”皮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开解一句,结果火力却被完全吸引了过来,“我怎么就没有人缘了……陛下信任我,我自然要以忠诚回应这份信任!”
“结果就是在贵族会议之中,你提出的一切都不予通过!”奥格莎似乎也早有准备,“今年冬天密银城遭受了霜冻,结果呢?贵族会议上,厄文戴尔、福斯拜罗,一个个霜冻没有密银城严重,但却都得到了税收减免,只有我们的封地,依旧要全额照常缴税!”
“缴税本就是贵族的义务……”
“但遭遇天灾时减免税务也是!”奥格莎有些无奈道,“亲爱的,政治不是打打杀杀,政治是人情世故,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冕卫家族能打,但除了打架的时候,谁又会想起我们?”
“这不一样。”皮特固执地摇了摇头,伸手牵着自己的妻子,“亲爱的,我知道维持和经营整个家族很辛苦,但我们毕竟是冕卫,是保护王国的冕卫,贵族的核心不是为自己攫取利益,而是将责任集中承担,因为——”
“因为这是贵族的义务!”奥格莎看着自己面前虽然已经年近四旬、但依旧如宝剑一般有着惊人锋锐丈夫,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接上了这后半截听了无数遍的格言,“都怪我,当初真是被迷了眼睛,怎么就选了你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
“嘿嘿嘿。”皮特摩挲着妻子的手,不再说话,只是嘿嘿笑着,好半天之后,才看向了自己儿子,“不过,盖伦,你妈妈说的很对,你这个小子实在是有些太冒失了——以后要多注意!”
好不容易刚刚从桌子下爬出来的盖伦,忽然再次被点名,一脸懵逼的中二少年显然无法理解自己父母这种老夫老妻之间的爱情,只是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又撑又腻的感觉,还多少带点委屈。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面点头,一面站起身来:“我去活动活动、消化消化!”
至于拉克丝——在奥格莎开始说起政治的时候,她就已经悄然离开了。
眼见着儿女都不吃了,皮特清了清嗓子:“我去看看盖伦,他最近好像训练的太多了,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多什么多?他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不需要你多操心!”奥格莎用鼻子哼了一声,在精力旺盛上加了重音,“现在,快去洗澡!”
“我今天在黎明堡垒开了一天的会议,有点累了……”皮特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连忙放开了自己的妻子,“今天的话,就……先不洗了……吧?”
“累了更要洗。”奥格莎反客为主,一把拉住自己丈夫,“走,跟我进屋!”
……………………
回到自己房间的拉克丝显然不知道父母之间的小游戏,她换好了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看起来似乎有点忧郁和烦恼。
“卡尔亚。”拉克丝的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剑柄,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透过窗子、看向了外面璀璨的星穹,“你说,政治到底是什么?”
“政治?你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了?”
“我就是有点疑惑。”拉克丝叹了口气,“我和娑娜真的是朋友,我们可以听见彼此的心声,但哪怕是妈妈,都认为这是一场政治活动——很多人都在赞颂着我们琴觅知音的友谊,但按照娑娜的说法,他们的情绪不是赞美和羡慕,反而是嫉妒居多……”
“这就是政治啊!”卡尔亚组织了一下语言,“政治就是社会活动和社会关系的总和,是人与人之间从一出生开始就要玩、而且一直玩下去的游戏。”
“……听起来真复杂。”拉克丝似乎有些失落,“我曾经以为,我只要通晓礼仪,就能明白这些的。”
“礼仪只是规则,就像是这个游戏的基本规则一样。”卡尔亚继续解释道,“但这个游戏从来都没有规定过什么是胜利,也没有一个永远的胜利者——很多人一辈子、几辈子都没有搞明白这玩意。”
“你搞明白了么?”
“没有。”
“那可真糟糕。”拉克丝摇了摇头,“看来我是弄不明白了。”
“最好弄不明白。”卡尔亚忽然笑了出来,然后用咏唱般的语调,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拉克丝生平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德玛西亚贵族之间的人事倾轧,尤其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他们本可以坦坦荡荡的享受一切欢乐,却总是板起面孔,断送掉一切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