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七窍玲珑的孩子,裴攸要纳她为妾,这都一个月了还没个动静。
她还记着裴夫人进宫时告罪,话里话外都是苏氏魅惑裴攸,句句都是怕她怪罪裴氏的模样,现在想来那是人口中说得,无非管不了自己儿子,只能推到他人身上来抵押。
“娘娘,苏姑娘到了。”
姜太后回神。
福嬷嬷引着两人来,她在前头先些行了一礼,后边的两个姑娘跟着行礼,垂头行礼那一刻,正好露出碧绿珍珠发排。
五颗色泽饱满、冰润透亮大小相同的珠子,正是当年先帝为庆生辰时高丽上贡,一共十颗珠子,其中有五颗给了当初的太后,谢长曦想要孔雀在她的发间,太后便命尚服局将五颗珠子并排着,中间雕琢的尖锐,正同孔雀一般绽耀羽尾。
后来孔雀簪在那一年由谢长曦主导的政变丢失,还有温顺的驸马和六个月大的县主。
“你过来。”姜太后招手。
苏眠雪走到她边上蹲下身,姜太后摸着她发间的簪子,问:“这支簪子,是你阿爹给你的?”
“嗯。”苏眠雪乖乖低着头,补充说,“我爹说,是我娘留给我的。”
姜太后:“那你爹现在人呢。”
“应该在我娘那。”
“你既然来了长安,为何不和你爹娘在一块呢?”
“太后娘娘,民女来长安一为寻我爹娘,二为经营酒楼,我们清风楼前的苏记就是我和我爹在淮州的名号,民女之前和裴四公子、慧安县主是因一些荒唐事有了过节,但那些过节也是过去,我救了他,他为我打听爹的事,从此再没有半分关系。”
她一股脑将话全吐露了出来,她现在的姿态卑微,对着一个陌生人垂着头,两只眼睛只能盯着地板看,时间久了脖子开始酸痛,一顿羞耻感蔓延全身。
这个姿态令她非常不适!
但她面对的是太后,为了脑袋,只能忍着。
“快些起来吧。”姜太后扶起她,指着边上的位置,苏眠雪坐在她身边,脸颊充血,现在看起来面红耳赤。
“阿雪。”姜太后轻轻唤着,“刚刚可是不适。”
苏眠雪稍一愣神,不过很快道:“没有。”
姜太后顿了一会,打量着眼前少女,少女眉目温和,但仔细看又有些英气,已经张开的面容同隔扇窗外的兰花,不管炎炎夏日亦是冬雪,只管绽放。
姜太后取下发间的金簪,恰好衔着一颗绿石,与她发间的绿珍珠发排正对。
“你阿娘她和你爹去了淮州,应当是去寻你的,你在哀家这住着,等他们回来再好好相认。”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