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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雪在心里偷偷道:瞧瞧这人,就是单纯走个步子都给人一种不好惹的,底下瞧瞧就知道不是好生相处,能够好说话的。
为首的便是裴府的尚书夫人,裴钰那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姨姨。
隔了太多,他家早早分出去,但民不与官斗,现下不过一切听从吩咐行事。
三楼的炭火足够,穿着厚衣的几人早就被热得头脑发胀,但裴夫人跟下了决心一般要给个下马威,看了好一会,最终将目光落在苏眠雪身上。
这道目光从出来起就在她身上,只是先前没那么明显张望,这会是直直的要将她看穿。
她硬着头皮,艰难迎着这道目光,抬头看到的那眼又立刻底下。
人来到那都会去顺应着标准来生存,刚刚那眼的穿透力很强,过了好一会儿,目光终于挪开,挂了珠玉的鞋履触在地上哒哒作响。
就像雨天的水珠打在芭蕉叶上,滚落在地的淡淡滴答。
“夫人多虑了,淮州这般大,一个乡野出来的村妇,怎会知晓少爷的底细。”
略显苍老的声音慢慢消散,沉重的木门压过女子的轻叹,在这场雪夜中落毕。
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撑着墙扶住发软的腿,有人哭丧着脸唉声怨气:“这尚书夫人终于走了,以前虽然看着就不好惹,但也没现在这般,要吃了人一样。”
“怎的你还见过这位裴夫人?”
“以前在苏来斋干活,但我心比天高啊,边上的酒楼花了双倍银钱来捞我,想要我带出苏来斋的秘方,但你知道,我就一个小二,哪里知道这些,这不就被辞了,那理由那叫一个花言巧语。若非是我去当掌勺,以为我稀罕呢。”
人群散去,苏眠雪回过神,问道:“尚书的少爷,和淮州有什么关系。”
裴钰挠头笑:“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四堂兄去年和定王一块去了淮州,王爷回来了,但四堂兄人还在淮州,可能在安王府内吧。”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虽叫她一声姨姨,但也没半分关系,你若要打听也没用,裴府里面的事只知道些想让我们知道的,况且四堂兄已经定亲,姑娘身份尊贵是位县主。”
再问多得裴钰也是一问三不知,身份她也差不多了解了些。
裴钰一家早在他爷爷那辈就被分出去了,一些回到祖宅那,只有这家更亲近些,留在长安城多有照顾。
但这照顾也止于他们最后这一代,两家链接着脐带不知哪天说断就断,做着生意来维持家中开销,不过惹了事再找尚书府那一脉解决。
小二将里边的酒菜一一端走,皆是被动过的样式,显然只是聊了几句。
“裴氏里头应该是出了乱子,不然裴夫人也不会把目光打在这家酒楼上,她想拿大头,但我不肯,就怕这样一僵持,吃亏的还是我们家。”裴钰坐在椅子上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