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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并非人人都有的份,只有上头的人才能吃上。一行人整整数百人,现在所吃的肉皆是从家中带出。
李大牛穿着厚厚棉衣,一手接着饼,小心饼里的肉渣掉在地上。天气冷,放得久了一口下去硬的掉渣,吃完最后一个宝贝了许久的肉油饼,拿过一张纸和笔。
眉头紧锁,久久未落下第一笔。
他想写寒山郡的山,写寒山郡的雪,写大周北部的千峰万壑,崇山迭峦。
笔上的墨珠滴在纸上,沾了雪,化为水,洒了大片墨花。
韩兆拿起他的纸:“眠雪妹妹,亲启——”
冬雾弥漫,风雪漫卷,寒风料峭,纸上的字逐渐模糊。白雪洋洋洒洒落下,帘幕遮住了眼前的路,不见山野,余有苍茫。
“尚武兄,没想到你也有情妹妹啊!”
“你这写不成啊,来来来,我教你怎么写,牢牢抓住眠雪妹妹的心。”
……
赵儒连着半个月不在景象镇,苏眠雪守了半个月,心里恨得牙痒痒。
只见人进津味楼,不见人出津味楼,一旦问起便是家大业大,去了其他镇里。
苏眠雪气得厉害,赵儒那厮就是化成灰了,凭她一腔怒意也能将人认出来。
酒楼的生意青黄不接,她手里的银子所剩不多,每日领着罗夫人的赏钱,勉强度着日子。再这样下去,只怕离倒闭不远了!
今天李大娘送来不少板栗,酒楼赚不了钱,但苏眠雪不能坐吃空山,紫荆街上有不少流动小摊,傍晚时分尤受欢迎。
圆滚滚个头小的栗子洗干净,在肚子上开了一个十字口,放进锅中加一勺白糖,一勺油,锅中倒入水,没过栗子,搅匀浸泡两刻钟,是栗子脱壳的关键。
灶头中起了火,很快,糖分借着热力,从果壳的小口参进整颗栗子,栗子香被热气激透,顺着木锅盖的缝钻了出来,苏眠雪吸溜着鼻子,甘甜软糯的栗子香已经挂在鼻尖。
裴攸备好袋子,将挂着苏记的牌子别在推车边。
苏眠雪炒得量不多,开盖之后大股热气吹在脸上,香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厨房。
热气散去,是圆溜溜的,裂开皮后金灿灿的栗子。
明明都是一样的做法,苏眠雪做得怎就不一样呢。
圆滚滚的小栗子各个鼓着肚子,裂开的口颜色深沉,拿出一粒剥开皮,放入嘴中又甜又绵密。
栗子放在推车的铁锅里,底下加了炭火保温,等拿出来时,栗子温度刚好入口,不会因为冷了而变了味。
车子推到紫荆街,傍晚黄昏将近,各色小吃香粉首饰琳琅满目,看得她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