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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于短暂的沉寂后,沈星溯并未莺儿所想那般勃然大怒,反而异常的平静,“那守卫现在何处?”
“他深感懊恼,正跪在外面等着给主子谢罪。”
沈星溯抚案起身,不辨情绪地留下一句,“不用叫他来见我,他听命行事,并未有什么错,只是那两只手失了分寸,断掉就是了。”
说完,不带一丝温度的袍角擦过,独留莺儿满面悚然地瘫软在地。
出屋后,沈星溯唤来属下吩咐道:“你去查那薛郎中的底细,拿着他的药方多跑几家医馆求证,至于燕洄,你去请几位擅治头疾的郎中来。”
从前受过她数次蒙骗,不加以小心恐怕又要不慎中招。
沈星溯来到雕花木门前,推开了一条细缝,不动声色地向内看去。
燕洄扶额坐于桌前,面容不减姣丽,反因清瘦了些而更显弱风扶柳的娇柔姿态。
她蹙着眉尖接过丫鬟递来的偌大药碗,吹了吹凉,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其饮下,好似是件极寻常的事。
目光落在执碗的纤细素手,又渐渐转移到那艰难下咽的细颈,反复逡巡,未见前的刻骨相思未得缓解,反而有加重的迹象。
沈星溯手指扶在门上,几番犹豫,到底没进屋,转身离去。
瞥到门后衣角闪过,燕洄攥着手帕擦去嘴角残余药汁,心中泛起一片冰冷。
薛郎中是医中圣手,在京中素有威名,能找他诊病的皆是达官贵人,他所开具的药方自然挑不出问题。
其余郎中为燕洄诊过脉后,也都是同样说辞,称燕洄优思悲恐情志不疏,从而引发头痛。
沈星溯听后也只迟疑了几瞬,让莺儿依旧按薛郎中的药方,每日抓药煎熬给燕洄服用。
莺儿依言照办,她隐约察觉到主子对燕姑娘的伤症甚是关怀,可每次燕姑娘头风发作时,主子却都刻意回避着,不会相陪左右。
直到莺儿端药上楼时,恰巧看到沈星溯站在门前,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痛苦的呼声,他虽垂眸未语,可紧攥的拳头和额角绷紧的青筋还是出卖了他。
夜间服了药后,燕洄会舒缓很多。
沈星溯看她病容憔悴,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勉强堆了笑颜来门前恭迎。
纱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沈星溯低眸瞄过绀青襕袍上缓缓移动的柔荑,燕洄轻巧娴熟地除了他的腰带,将其弯折了搭在一旁。
见她故作逢迎谄媚之态,沈星溯喉头微动,胸臆间存了堵意。
床榻间,沈星溯明显能感到她有些力不从心,虽极力迎合着,但到底还是体力不支,不过片刻身上便出了层薄汗,原形毕露后,无赖地拍打着他,嘴中不停喊累。
沈星溯抿了抿唇,无奈一笑,放缓了速度,草草了事。
结束后,两人摒弃前嫌,似乎情投意合的眷侣,缱绻缠绵地揽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