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崖落应是安全无虞的。
燕洄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虽然回家的事遭受了莫名阻碍,但总还是能看见希望的,只要陈崖落还活着即可。
回过神时,手指忽然传来钻心的刺痛。
燕洄捧着手,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为了拦住那婆子,伸手时误扎入了碎瓷片中,指尖皮肉被戳得破烂,不住流出血来。
她只能摸索到桌案,寻到半满的茶壶,倒出凉透的水冲洗伤口。
十指连心,燕洄咬住嘴唇才勉强止住即将溢出的痛呼。
燕洄抱着手摸索回到床榻上,在角落里坐定,失神地盯着面前的一片虚空。
因看不见明暗,也就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她略动了动木僵的四肢,却忽然听到左侧隐隐有浅淡的呼吸声。
床前有人!
燕洄屏息,朝那边“看”去。
正猜想那婆子去而复返,但那道气息明显不似妇人。
对方的视线如同实物,怨毒、炽热地流淌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不是陈崖落,这感觉异常陌生。
燕洄张了张嘴,将“陈崖落”三字咽了回去。
她失去视觉,相对的,听觉应更为发达。
可她在床上发呆时竟没听到一丝一毫的异常声响,对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自己。
凭他的身手,若是想对自己出手的话,机会很多。
虽不知他到底是敌是友。
但至少能清楚,对方暂时没对她存着杀念。
燕洄试探地问道:“请问阁下名讳?”
这句话却如石沉大海,没激起丝毫波澜。
“若有得罪之处,烦请告知。”燕洄只好向他的方向微倾,提高了嗓音道:“到底因何将我圈禁在此,好歹说个缘由,若其中有误会,或许可直接解决。”
那人铁了心不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若不是淡淡的呼吸声,燕洄还以为自己在与空气讲话。
这里的人个个都严防死守,唯恐她知晓了真相,八成是出自此间主人的吩咐。
燕洄彻底放弃从他嘴里套话,抬高手指,朝伤处“嘶嘶”吹着凉气,尽量降低痛苦。
细嫩白皙的手指满是狰狞血口,还不时渗出血珠。
木立在床外的人呼吸陡然粗重,忽地伸手直接箍住了燕洄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