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泛起金花,燕洄摇摇欲坠却没支撑太久,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56章第56章
盏盏宫灯齐齐点燃,透过绢纱的亮光将勤政殿内照得几近白昼。
御案上垒着的奏折堆迭如山,景帝压着火气将批阅过的奏折悉数推到案角。
其中一大半皆是弹劾沈崇山的弟弟,说他这些年大肆贪贿、举止僭越,累累罪行该当抄家待斩。
自沈阁老离世,沈崇山自戕,沈家二房的日子也一落千丈,沈崇山其弟,景帝有些印象,此人虽没什么亮眼的功绩,但也算为人踏实肯干。
而三皇子一党的臣子如此急不可耐,流水似的送上来奏折,让他着实不胜其烦。
沈家是太子拥垒,而太子与三皇子明争暗斗,他不是没看在眼里。
这两个儿子,都在觊觎未来的皇位。
手边茶水已冷,景帝缩回手,待抬起头时方才想起,殿内的侍从刚才都被自己亲口轰下去了。
小太监这时跪在外面磕头,隔着一扇门,尖声细气地禀告道:“陛下,阮昭仪在殿外等候,是否让她此刻面圣?”
景帝一目十行过着乏善可陈的内容,“嗯”了一声。
片刻后,大门开启,阮宁蕙被允许进入,低垂着眼眸独自走到殿内,雪肤玉骨浅搽了一层胭脂,更显得肌肤吹弹可破,虽身子丰腴有度,胸前丰盈随步子轻晃,细腰却如新柳不盈一握。
她在书案前驻足,叩首跪拜。
景帝捏着奏折,眼眸一动未动。
殿内并未有其余人,寂得发沉,而阮宁蕙在漫长的等待中,却忽然听到一声半声的缠绵水声,突兀刺耳。
她垂着头,先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未曾发现不妥。
这古怪的声音却忽然变得激越淋漓不断。
景帝收起奏折,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阖着双眸,不知心中在思量什么。
阮宁蕙静心凝神,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殿内忽然传来一声剧烈而又压抑的咳嗽干呕声,阮宁蕙心惊,一时忘了规矩,微抬了眼皮向前方看去。
景帝慵懒地半眯着眼睛,伸手将书案铺就的明黄丝缎掀起来,低哑轻笑道:“跟个脏猫似的,出来。”
景帝话音刚落,从那黑洞洞的桌下,手脚并用爬出一名清骨纤柔的小太监,脸上勾着妖妖调调的笑,有意无意地蹭着景帝的大腿。
“放肆。”景帝出声呵斥,但并未有一丝严苛之意,漫不经心地用脚踩着底下人的肩膀,“看不见这还有人在吗?”
太监闻声,慌得回头,面上一派淫靡放荡,不堪入目。
在看清对方的瞬间,两人齐齐变了颜色。
阮宁蕙虽在深闺之中,但对于朝堂之事略所耳闻。
她知晓颜无恒宦官当道,虽年纪轻轻却坐上了东厂之首的宝座,虽不耻颜无恒的行事作风,可到底还存了三分钦佩。
可她从不知,颜无恒竟是以这种手段博得景帝的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