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门被大力推开,轰然击打在两侧的墙壁上,连带着窗扇也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燕洄情急之下没掌控好力度,手心隐隐透着酥麻,急奔到屋内才发觉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沈星溯下意识看向释心,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心虚,但很快,这股莫名的慌张就被他压在了心底,他神情骤变,站起身怒喝道:“谁准你进来的?”
跟在燕洄身后跑进来的几名守卫见主子动怒,慌乱之下用手扳住燕洄肩膀,就要推搡她出屋。
沈星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挥开他们怒道:“滚出去!”
燕洄被沈星溯护在怀里,本能地用手撑住他的胸膛,感受到剧烈的起伏,一抬头望到沈星溯阴沉的眉眼,心中也有些惴惴。
待守卫们退出房门,沈星溯低头质问道:“我不是让你先回院里吗?我们正在商议正事,你如此莽撞地闯进来做什么,我念你初犯不予记过,快出去!”
燕洄想起正事,立即后退了两步,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认真道:“关于今日之事,奴婢有话想要向二爷禀告。”
沈星溯得知她的来意,眸光霎时冷硬了几分,反身坐下,冷嘲道:“哦?你有何见解?”
燕洄强忍着心悸,用力攥着衣袖,将手心的薄汗擦去,这才抬头道:“释心师傅为人清正,断不会行不轨之事,奴婢愿出面为释心师傅作证,只求二爷能重新彻查此事。”
左右的人皆愕然,纷纷侧目而视。
沈星溯方才定了释心的罪,转眼就见这小丫头强出头为释心争辩,这简直是当场拂二爷的脸面。
就连释心无波无澜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异动,不禁抬眼来看她。
沈星溯按着椅子的扶手怒极反笑,掀眸凝视着燕洄道:“你为释心作证?凭何?且不说你与他有什么交情,在案发时,你远在太太的院里,对此事根本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地闯进来视主子如无物,你说,我是不是先得打你几棍子让你的脑子清醒些?”
恰巧小厮们将长凳哐当一声放在燕洄身边,刑杖尾端密密麻麻的尖锐凸起让燕洄胆怯地咽了咽口水。
沈星溯见她怕得说不出话来,冷哼道:“你再胡搅蛮缠,我便视你为同罪,一并论处。”
燕洄张了张口,沈星溯立即止住她,警告道:“我这不是玩笑话,速速出去!”
释心此时也向她轻微地摇了摇头,似是让她不要再插手此事。
事情看起来已无转圜的余地。
沈星溯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如今不宜再与他正面冲突,只好先依言退出,实在不行,去向太太求情也可。
看着燕洄垂头不再为释心争辩,沈星溯不经意地忽然说道:“释心师傅,你真是好人缘,让我这位新来不久的丫鬟也能出面求情。”他顿了顿,饶有趣味地看着释心问道:“听说你无父无母,是华潭寺的僧人收留至今的,还取了个俗家姓名?”
言语之中的恶意昭然若揭。
释心却敛着眉眼,平静地回道:“我幼时离家,曾于青云崖之上坠落,被横生的树藤勾住衣角,侥幸未死,是华潭寺的住持云游到此,偶然发现了我,待我伤愈后便为我赐名为陈崖落,收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