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而刺激的味道迎空给了他一拳,梁承基干呕了两声,向床上定睛看去。
仰面躺在床上的景帝大张着嘴,面如死灰,眼珠浑浊沉寂,而身体跟长满青苔的石头也没什么两样,硬邦邦,直挺挺,显然已死去良久。
“啊啊啊——!”梁承基骇得大叫。
颜无恒闻声跑入殿内,将跌坐在地上的梁承基搀扶起,一边拍打着他的衣摆,一边愧声道:“都怪奴才,一时繁忙忘了提前知会殿下此事。”
梁承基揪住了他的衣领,疾言厉色道:“这是何时的事!谁给你的胆子隐瞒我!”
颜无恒任他将自己扯到床前,看着那具腐臭的尸体,解释道:“不是奴才故意隐瞒不报,而是宫中耳目众多,若这信出了这间殿宇,那奴才也就不能保证会传到哪去了。”
颜无恒意有所指,梁承基放了他站稳,皱着眉道:“你什么意思?”
“您想,龙驭宾天,京中也就变了天,三皇子虽人不在京中,可他手握兵权,若是得知此事,您觉得他还会轻易地赶回来吗?”
颜无恒低声细语,将弊端一点一点掰开了揉碎了讲与他听,“奴才让人捎信给三皇子,说圣上病已转好,要亲见三皇子。”
领悟其意后,梁承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隐隐透着期待道:“三弟他可信了?”
“三皇子归心似箭,轻装简行,只带了些心腹回来。”
梁承基的唇角忍不住提起弧度,只是还不待彻底笑出来,转眼看到不能入土为安的景帝,心底又泛起凄凉。
颜无恒适时插入话来,“殿下不必为这些琐事忧心,所有的事宜,奴才都为殿下安排妥当。”
他走到梁承基面前,将床帐再度复原,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谄媚笑道:“殿下一路来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去歇息会儿。”
见梁承基果然态度松动,颜无恒立即递上台阶,命人请梁承基到早已准备好的酒席去,香酒美人如数奉上。
梁承基这些日子本就在反复愧疚和悔恨中度过。
如今景帝骤然离世,他犹如心中松脱了一块巨石,情不自禁地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暂时忘了忧虑。
自门缝中看到醉倒于美人□□中的梁承基,颜无恒嗤笑道:“瞧,这就是被寄予厚望的太子殿下。”
他回过头斜睨着身后的人,意有所指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若想这么个人能护佑住你,那还真是痴人说梦了。”
颜无恒错开身后,门内的景象就通通落入眼中,阮宁慧听着若有若无的□□声浪,竟微微扬起唇笑道:“妾身该感谢公公,引导妾身重新走入正途,没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日后乖乖地听话,我自能保你一世荣华富贵。”颜无恒满意地看着阮宁慧柔顺垂眸,手掌在对方娇嫩纤细的腰上多有流连,“阮贵人近来可是瘦了?”
阮宁慧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是胖还是瘦,您何不亲自瞧瞧?”
说完,她拉着颜无恒的手向自己宫中走去。
过了些时日,在景帝的尸体几乎放不住时,宫外传来了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