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勉强笑了笑,捏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不,奴婢这就吃。”
说罢,燕洄将两块羊肉直接塞进口中,没嚼两下,便梗着脖子咽下。
可口中还是免不了充满腥膻之气,拳头似的不停地击打在口腔内壁,直至喉间。
燕洄用手狠狠掐着大腿,忍过一阵阵强烈的呕意。
她着实高看了自己,误以为囫囵吞下就没事了。
谁知那两块羊肉并未因咽进肚子里而化作无形。
强烈的异物感不断冲击着强装镇定的她。
燕洄置身蒸笼般出了不少的汗,手脚都有些发软,被掐得青紫的大腿也终于抵挡不住生理反应,再不走,就真的要在众人面前出丑了。
燕洄来不及告退,双手捂着嘴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匆忙间寻了一个花圃,抱着树干吐了昏天黑地,直吐到腹中空空,只剩下酸水才停歇。
燕洄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被酸气侵袭,只觉自己浑身臭气难闻,刚一转身,沈星溯居然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台阶处看着自己。
但见沈星溯的神情比身后漫天肆虐的飞雪好不了多少,只对着她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燕洄,你不喜羊肉的腥膻之气为何不早说?何故这样勉强自己?”
第23章第23章
晚膳闹了个不欢而散,燕洄离去后,沈星溯也没了用膳的心情,命人撤去了碗碟,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转,心绪不得开解反倒越来越纷乱,干脆迈步出来,径直去了书房。
因他曾下了禁令,没有下人敢擅自进入书房,所以书房内的陈设还是他上次离开时的样子。
沈星溯除去外衣,坐在书案前,随手捡了张新纸铺展开,一手挽袖,另一手执笔添墨,在空白处勾画着,所画内容已深刻在脑海之中,甚至不用思考,便如行云流水般跃然浮现在纸上。
待搁下了笔,沈星溯自然地将画纸拿起,透过薄光,身姿轻盈俏丽的女子伏身弯腰,以手探溪,尝试去捞住那水中月,而往常并未着墨的脸上居然无意中勾画了神采,低垂的眼睫鸦羽般半遮住杏眸,唇角上翘,勾勒出柔情缱绻的笑意。
待看清了画上之人的面孔,沈星溯执画的手微僵,被烫到似的猛地将画纸揉搓成一团掷在地上。
他竟然无知无觉地画上了燕洄的脸。
书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沈星溯喝道:“什么事?”
屋外的人默了一瞬,似乎被沈星溯近乎质问的严厉语气吓了一跳,缓了缓才忐忑地开口道:“奴才长荣,有事禀告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