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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外省举子入京,听说京中流行种树,千里迢迢运树进京,都成京中一景了。
萧凌望向院墙边的两株高壮苍梧树,新翻的泥土铺着的草皮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无精打采,叶片翻起,背面一片绒白,仿佛积雪。刚移过来的巨树还需要用木棍支撑着,不过枝头已经渐渐恢复生机。
他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几眼。
“萧大人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大人忙着御史台的差事。”元流焕笑吟吟从回廊拐角转出来,一身白色文士衫飘逸风流,与在朝堂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即将及冠的少年已经完全长成,不再是以前那个事事听从母亲吩咐的小孩子了。
萧凌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见过安王殿下。”他躬身行礼,同时心里纳闷。还以为会见到受刑卧房不起的皇子,谁知道底下人精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元流焕摆了摆手,“无须多礼,我也正想见萧大人。”
等两人落座,吴真端上热茶后悄悄退出书房。
“今日是定王殿下的生辰,不知殿下可曾备下礼物?”萧凌端起香茶浅抿一口,“殿下离京多年,与兄长们都生疏了,如今京中多变,殿下这贡茶用来招待萧某,实在是大材小用。”
“大人多年来一直对我照顾有佳,有好东西自然想与大人一起品尝。”
元流焕想起十岁那年,母亲给他请的第一位先生,那时候他还嫌弃对方年轻,又没大他多少,还只是个不起眼的举子,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这样举足轻重的地位呢?
论目光长远,他实在不如母亲。
只不过,他生于皇家,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兄弟情,萧凌每次劝他兄友弟恭那一套,他就失去与他深交的想法。
其他都好,就是不要跟他谈兄弟情。
萧凌心中轻叹,换了个话题,“如今许家虽倒,却不会连根拔除,殿下还是及早将余党收归己用,臣此来,就是为了许家豢养的那一万私军。”
“不知道萧大人查出些什么?”
“臣得到消息,许家曾派出死士护着承平候府一个婢女出城,直接去了法山寺庵堂,臣派人去打探过,确实有位女子在庵堂中住了t几日,只不过前几天消失不见了,有人还在法山寺见过太子。”
“他去那里做什么?”
“承平候嫡女与太子之间的事殿下也是知道的,她的婢女其中一位搅得许家不得安宁,另一个却被许家护着,殿下不觉得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如今她是定王妃,若这只私军成为他的掌中物,确实对我们极为不利。”元流焕心思敏锐,“只是我若是冒然前去,只怕引起他的怀疑。”
他以前与温家没打过交道。
“贞和长公主独子与定王还有些交情,他向来痴迷温氏女,若他代母送礼,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定王也不会拒绝,他若收了礼,其他人自然也会上门去,先将他的目光转向御史台的差事,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