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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望正在大快朵颐的韩明。
韩明也是翩翩美少年,虽然吃得快,吃相却很斯文,还有一种世家公子的贵气和沙场战将的风采。阿勒公主记得他,之前在清和宫见过。
韩明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暗自庆幸,好在有谢大人,他很怀疑如果没有谢大人在,这位绒狄公主抢回去的夫婿可能就是他。
心中顿时对谢晏佩服不已,简直是舍身为人啊。
既然他是个大好人,还是找个机会提醒他一下,崔世璟的姐姐要进京了。以刁蛮小公主的脾气,那位崔家柔弱的嫡长女可吃不消。能千里迢迢进京,她对自己这娃娃亲未婚夫可是情深得很。
沈重烨离开后,又有两个官员派家中子侄前来送礼,看来大家消息都很灵通,提前下功夫,毕竟许氏谋逆案可是交给御史台全权办理,太子一倒,萧凌失去后台,三皇子获封定王,谁进谁退就是明摆着的。
“这些人烦不烦啊。”韩彰恼火的对象从沈重烨到吏部尚书的公子再到刑部侍郎的孙子,这些人想投诚不亲自来,偏偏让家中小辈投石问路。
“往后有得烦。”元晗烁转头望向温袅,“要不,明日我们启程去江南吧?”
原本就预定了昨天去的,只是谁会想到突然宫变打断了皇帝送他离京的计划。
大家都转头看她,温袅对朝堂上的事不了解,只好求助地望向自家哥哥。
“依我看,殿下避开纷争也好,出去两个月,回来朝堂必然大为改观。”温墨青自然是要替妹妹解围。他有些担心她会因为太子的事而乱了分寸,当初那么痴恋太子,岂会说断就断。
别看她现在没事人一样,与定王殿下有说有笑,甜甜蜜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出来,将自己陷入尴尬境地。
“我认为不妥,定王殿下若是远离京城权力中心,只怕再回来,局势变得如何犹未可知,圣上的身体是否一直这么硬朗也很难说。”谢晏不赞同,关键在于皇帝的身体时好时坏,时机把控得太好了,他都有些怀疑有人能控制皇帝的健康。
幕后之人是不是皇后也难说,皇后自己葬身火海,真的是自愿的吗?当时在场之人虽然看到她没跑出去,是万念俱灰还是想跑跑不了?
他私下里听人议论,太子侧妃已经有孕,若这是真的,太子遗党还是会贼心不死,卷土重来。
不过,温墨青毕竟与元晗烁交集更深,谢晏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想与温墨青意见不和表现得太过直接。
他说的也是实情,温墨青没什么可反驳的,只望向元晗烁,“殿下离开有利有弊,凤儿不懂这些,您就别再为难她了。”
元晗烁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温袅的手指,她不开口就一直把玩她的手指。
“殿下没有为难我,哥哥,我又不是笨蛋。”温袅开始用上温凤的撒娇大法,谁知他捏得更用力,“殿下还有好多事要做,等做完再去也不迟。”
“我有什么事要做啊。”元晗烁好笑地看着她。
“总之就是有。”她窘迫道,“圣上不是将宫变的案子交给御史台了吗?”
大家哈哈大笑。
大约所有人都在盯着别院,发现他将生辰礼都收下之后,上门送礼的人就络绎不绝,很快门外就停满马车,也有亲自上门的,看到别院不够宽敞,非要送宅院地契,还有送美貌婢女的,五花八门的礼物堆满前院。
相比往年无人问津,今年的生辰礼倒是收了不少。甚至还有人送了珠宝首饰,这些人当然也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恩爱,讨好王妃就是讨好定王。
还有些人没想到定王收礼收得这么爽快,连夜挖空心思打开宝库,精心挑选。送礼之人太多,一直到子时才静下来。
男人们在前院忙碌,温袅带着阿勒在后院闲聊,毕竟没她们什么事,她也不爱应酬。
“现在该改口叫你王妃了。”阿勒笑眯眯上下打量她。
温袅想起午后那时的糗事,又忐忑不安地等着元晗烁所说的惩罚,郁闷起来,“都怪你,为什么不说那花瓣沾了水居然会让人放松到犯困。公主是不是故意的?”
“才没有呢,你的狼牙是不是红透了?那就是它替你挡灾了,而你又帮他挡灾了,本公主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阿勒公主狡黠一笑,“是你太急切了。”
“我哪有,是你抛下我跑了的。”温袅视线扫过她白皙的颈侧,那里有一小片红痕,目光很快又移开,“你那是什么香这么特别,我回去可不敢再进池子了。”
“别呀,那可是好东西,再说,都过这么久了,香味早就淡了,自然没那效果了,只是寻常花瓣。”
“信你才有鬼,我要回去捡走。”温袅转身要走,阿勒抱住她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好姐姐,我不会害你的,你来,我给你另一颗狼牙,虽然没有之前的好用,但是它肯定会保你平安。”
阿勒公主与她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也知道,小公主其实心地善良,不像穆合达那么邪门,她捉弄人的法子无伤大雅。性子还有些天真率直,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小妹妹的,也把她当妹妹看待的,自然不会对她有太重的防备心。
结果一进她住的厢房,就被她按着划手指挤了一滴血到她养的蝴蝶盒里。
“温姐姐,就一滴血,很快就补回来啦。”接完之后,她给她洒上药粉。
十几只蓝粉蝶挥舞着翅膀盘旋在她们头顶,温袅眼前一花,前院的情形就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
“神奇吧?在我外祖家的山里,用血养出来的蝶会带你看到很多你足迹到达不了的地方,有时候是美景,有时候也是吓人的东西。有时候我就用它们探探深山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