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撵一路朝仁政殿行去,掌灯时分,皇宫各处却没人燃灯,光线有些暗,走在宫道上,时不时飘出一些落叶,吓得所有人脚步踉跄,胆颤心惊。
以往隐在暗处的暗卫一个都没有露面,宫道边不时出现一具内侍或是宫女的尸体,看着还挺瘆人,也会有一身黑衣的暗卫惨死,浑身是血。
温袅大气都不敢透,每次遇到宫道上的尸体,宫女们都惊慌失措,她就趁人不注意靠近肩撵,终于在快到仁政殿的时候移到肩撵边上。
“殿下?”她压低声音伸手扯了扯肩撵的帷幕,白色轻纱露出一角,里面熟悉的脸朝她淡淡一笑。
她稳下心来,安静站在肩撵边上。
事先知道太后要见皇帝,门边守着的人没有细看,很快就放行了。
绕过回廊,走到寝殿停下,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圣上,稍安勿躁,太子殿下也是担心你的龙体,你看,如今所有人都在前殿,只要你盖了印,题了字,大家就都能回去睡个安稳觉。”
“是啊,父皇,大局已定,三路守军都听令于儿臣,只凭那些禁军,您没有胜算的。”
“谁说没有?”元晗烁悠然从肩撵中下来。
“你怎么在这!”太子猛然转身,见到缓步迈进寝殿的人,“你没死在秘道中?”
他们往秘道里喷了毒烟,搜遍宫中都没见人影,还以为他已经被毒死在秘道里。
“就算你侥幸逃脱,凭你孤身一人,还想跟我对抗,父皇的暗卫都毁于我手,来人,将他拿下!”
听令立刻冒出数十个东宫暗卫,将元晗烁团团围住。温袅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立在门外,混在宫女群中,时不时伸长脖子望向殿内。
“都出来吧。”更多暗卫现身。
太子瞪大眼睛,后退几步,“怎么可能?”
他的暗卫不可能躲得过显形水,就连皇帝的暗卫都中了招。
“就算你还有暗卫,大势已去,就凭这些人,你也逃不出宫。”太子稳了稳心神。
许慎赞许地点了点头:“三殿下,老夫知道你本事大,不过,蚂蚁咬死象,大象再大,也对蚂蚁无可奈何。”
“许相真是谦虚。”元晗烁走到龙椅旁边,垂眸望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皇帝,盯着塞在他嘴里的白布,没说话。
“唔……唔……”皇帝挣扎着,怒目而视。
他弯腰与他平视,父子两人目光交集,都恨不得对方去死,但也只能暂时合作。
“父皇放心,你死不了。”他伸手揪出皇帝嘴巴里塞着的白布,见他要开口大骂,又重新把他的嘴巴塞上,“儿臣觉得父皇还是安静点好。”
“是啊,臣也是这么觉得。”韩彰从房梁上跳下,落在元晗烁身边,咧嘴一笑,将身上的包袱递给他,“殿下,构县带回来的东西。”
听到构县二字,皇帝和许慎同时转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