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简赶紧扑过去跪在他脚边,“父亲,又不是只有我们家这么干,再说了,手里的粮不消出去,万一被查到也是个隐患。”
“早叫你出你怎么不出,前阵子闹粮灾闹到大家啃树皮了,你也不想想,北大营没了,太子出京调粮调兵,只要等到他回来,你还怕存粮消不掉?”
“说是这么说,可是韩家逼得太紧,都查到私仓附近了,好在文先生提前传讯,我这才及时转移。”
边上,同样被家法打得昏死过去的昭禾悠悠醒来,正好听到许行简说的话,又装晕闭上眼睛。只要她立了功,三殿下就会放她自由。
她一定要活着。
忍着后背的鞭伤继续偷听那边的谈话。
“太子殿下在江南也不知道如何了,儿子寻思着可以沿路派送,这么一来,倒省了另一批粮从京外调入。”
家庙偏僻,夜晚更是无人敢靠近,就连女眷都远远隔开,只听到瘆人的哭声,昭禾很吃力才听见那边压低声音的对谈。
“……传来消息,因为穆合达失踪,绒狄正在调兵,眼下圣上还顾不上这些,你们尽快收拾干净。”
“那……”
“回去说。”许慎转头,“来人,把这两个孽障拖回去。”
“是,相爷。”
十几个壮仆抬起许松泽,只有两个瘦弱的拽起昭禾,也不顾她身上有什么伤,直接拖着她的脚往外走,疼得她不敢叫也不敢透气,鲜血痕迹一路拖拽到许家的地牢。
她当然不如许松泽待遇好,直接被丢进地牢了事,一路拖行,她早就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谁给她后背洒了什么药粉,又痒又疼。
“忍着点,死不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吃力抬头看到一个满脸伤的老妪靠着墙坐着。
沿墙还坐着几个愁眉苦脸的女人。
“你们是……”
“你当许家是什么地方,就是个恶人窟!”其中最年轻的女人愤恨咬牙。
其他女人都掩面擦泪,老妪叹口气,“都是苦命人。”
之后才得知,她们这些人有的是儿女被许家害死,有的是丈夫被许松泽骗光家产,状告无门,被许家人抓来的,有的人不堪折磨,被逼交出更多家财,活下来的这些只是死不松口。
“小姑娘,你是为什么进来的?”老妪对她还算好,舍了最后的救命药替她止血。
昭禾往日里也算是过得锦衣玉食,温凤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衣裳也是温凤随手赏的,哪里吃过这种苦,眼睛一酸,几乎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而出,差点说漏了嘴才停下。
“你竟是温候家的丫鬟。”老妪惊讶地打量她,“世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