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13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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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人，我也不知道啊，前两日五皇子说要陪穆合达去郊外打猎，谁知前天，五殿下没来，穆合达就自己带着两个随从去了，晚上只回来一个随从，说是王子丢了，找不着了。”

“前天就出的事，你今天才跟我说？”萧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崇之一边擦汗一边解释：“想着或许是见哪处风景好自己跑去玩了，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我还为此被王子臭骂一顿，说我搅了他的兴致。昨日，我派衙役出城寻找，结果没找着才知道事情闹大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又见识了安京的繁华，前几回都是夜宿小娘子的房间，他怎么好意思搅了好事。

“萧大人，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沈崇之压低声音，萧凌转头看他，他又接着说下去，“一个月前军中哗变，三殿下火烧北大营，不知怎么的就在城中传开，穆合达也听到了，前几天总在城中四处溜达，主要是去铁匠铺、粮铺和马市，出城前还去过寻芳楼。”

“又是寻芳楼。”萧凌皱眉。

沈崇之点了点头：“就是寻芳楼，不过只点了花魁玉娘，听到半个晚上的曲，还……”

话有些难以启齿，沈崇之是个文官，礼义廉耻刻入骨髓。

“有事说事，别吞吞吐吐。”萧凌绕过廊柱，走进穆合达的房间，里面东西都在，不像是要离开的意思。

翘头书案上堆着几本四夷馆编撰的种桑养蚕的书，萧凌随手翻了翻，路引从其中一本掉出来。

沈崇之理顺了自己的思路，把疑点抛出：“穆合达王子在寻芳楼自己学了一会儿琴箫，后来又楼着两个舞女跳起绒狄舞，衣裳一件一件的脱，跟着的驿馆小吏被舞女们拉到一边，大约小半个时辰，回来也没见异常，还是如常送王子回驿馆。”

“可查过寻芳楼？”萧凌看到墙上挂着几把胡刀，指了指，“城外打猎不带刀？”

“带了弓箭，”沈崇之看了一眼，发现少了两把弓，“许相不让查寻芳楼，上次赵大人的事好不容易压下去，再查怕惊动圣上。”

“把相关人员都带过来，再审审。”萧凌转身对长随吩咐道，“刚才抓了许松泽，赶紧查一查前夜他在不在寻芳楼。”

许家这位纨绔长孙夜夜流连花丛，是时候出点力了，刑部把人弄回去只怕也是许相的意思。

他们在屋里四处查看，屋顶上，韩彰与元晗烁对视一眼，悄悄离开，掠过几座房顶，落到四夷馆的庭院里。

“殿下，穆合达打猎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北大营附近？”韩彰虽然阴谋诡计玩不转，但是对军中动向十分敏锐，“沈大人也说他听了哗变的传言，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去亲眼看一看的。”

元晗烁点头肯定：“虽然过了一个月，但是那边正在建新大营，如果他偷偷溜出去，现在可能还在那里。”

“工部前阵子才选的吉日，现在去只怕正在挖地基，没什么可看的吧？”

说着转头发现元晗烁一直盯着四夷馆来往小吏，“殿下发现什么了？”

“刚才沈崇之说驿馆小吏被舞女拉走小半个时辰？”

“是啊，可这是四夷馆。”韩彰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想说那小吏现在就在这里？殿下怎么知道是哪个小吏？”

元晗烁笑了笑，指着正往大门匆匆跑去的一个年轻人，听到在四夷馆大门前闹事的t人跟他说绒狄话。

负责接待重要外族贵宾的小吏都精通当地几种貍语，刚才那小吏说的绒狄话并不是正宗的绒狄王都通用的那一种，上辈子他为了解咒，一共学习了十三种绒狄部落语，其中就有刚才那个小吏说的那种西域狄族语言。

这是曾经西域王时代流通的语言，西域王被刺杀后，王庭被绒狄王占领，语言也变成绒狄语，虽然两者区别不大，在不通外族语言的人看来都是一个发音，其中却有深意，绒狄王怕自己被西域王残存的势力刺杀，对身边的人背景查得十分严密，不可能安排一个这样的随从给自己的儿子。

而现在带头闹事的这个王子随从却说着一口流利的西域王庭时代的狄语。

“把那两个人抓起来审审。”元晗烁指了指，小吏和一个络腮胡子，“他们刚才说什么遇险，脱逃，他们恐怕是一伙的。”

“等着。”韩彰挑了挑眉，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高墙之后。

元晗烁慢悠悠从四夷馆走出，来往小吏虽不知道他是谁，却也因为他的气势和华贵的穿着而恭敬行礼。

出了四夷馆，很快就在小巷尽头看到韩彰在朝他招手。两人进了附近的一处空宅，房中两个被捆成一团的人正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就问你们几个问题。”元晗烁拉了把落满灰尘的椅子，袍袖一展，椅子干干净净，这才坐上去，盯着那两人不说话。

他的眼睛很漂亮，但是盯着人看的时候会令心怀鬼胎的人心虚紧张。

“说说你们的计划。”他淡淡开口，说的是正宗西狄王庭惯用的语言。

两人蓦然瞪大眼睛，韩彰也震惊转头，殿下什么时候学的番邦话？

“大人，我们真的没计划。”四夷馆小吏赶紧撇清，欲盖弥彰，“我只是服侍王子的小吏。”

韩彰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看向面前明晃晃的尖刀，“再不老实，你就只能去服侍阎王。说，你们把王子藏哪里了？”

他配合着元晗烁，演戏演得投入，一人负责一个。小吏胆子不大，稍一惊吓就全招了。

原来他只是贪财，随从上次让他将王子带去寻芳楼，又中途拉他外出，其实只是去见一个人，但是他真的不认识那个人，“他戴着面具，说话口音带着南方腔调，有点像是故意隐藏身份而说的，他们聊了大约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