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一片温柔的落日余晖中,袁来打开手机,电话播过去,关机。
学习提前两天结束,她一晚都没等,直接订了最早的航班回来,想搞个surprise。
好端端的关什么机?她心中生疑,打车直接去医院。
一进病房,和推门进来摆餐的护工打了个照面。
“他人呢?”袁来傻了眼。
护工也傻了眼。这一行儿干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么让人不省心的主儿。
“刚才还在。”
袁来撂下行李箱医院里里外外找了两圈,夺命连环call,一直关机,后知后觉跑回病房一检查,外套鞋子全无踪影。
屡教不改,这是又跑了。
临别再三叮嘱,字字句句,尽数成了耳边风,她气得转身就走,拎着行李箱就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公寓还没退。
当时是起了回老宅和家人一起住的念头,但后来也不了了之,跟房东打了声招呼就又住了下来。
屋子虽然是用着,却基本是拿它当库房用,医院警局两头跑,分身乏术,也没什么时间收拾,依旧还维持着那种要搬家的状态,整理箱一个摞一个,用什么就从箱子里往出翻。
袁来下了电梯,掏出钥匙往门锁里插。这人要是不顺,连门都能跟你作对,钥匙怎么插都插不进去。怎么回事?她退后一步看了眼门牌号,是这屋,没错呀。
她正在这儿跟门较劲,电梯一响,对面邻居大姐接孩子上补习班回来了,一见她便热络地打招呼,“呦,袁袁,怎么回来了?东西没搬利索?”
袁来一阵头晕目眩外加理解无能,两相叠加,只能傻笑,“啊?搬——什么东西?”
“前几天你男朋友不是过来帮你搬家吗?我看搬家公司把里面都拿空了,房东门锁都换了,你要是落下什么东西,还是先给房东打个电话。”
“我男朋友?”她脑子马上就要死机。
“对呀,”邻居大姐肯定道,“你总领着回来那位。”
“噢。”袁来木然点头,一下又一下,人已经离傻不远了,“行,大姐,那我先去联系“房东”,您先忙,谢谢啊。”她提着行李箱又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就装不下去了,掏出手机来开始疯狂拨电话,均是未接通。还好她的车还停在院子里,不幸中的万幸,好歹有个容身之处,她把箱子扔车上,继续未竟之业。
可能这车里藏风聚气风水好,这回一拨过去电话就接通了,她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那边喜滋滋地当先一声,“来来?”
“你在哪儿呢?”她几乎都是咬牙切齿了。
“你猜!”
高访一下飞机简直太乐了,脑中忍不住预想她见到自己时的惊喜万状,必然一下就抱上来,还会不停亲他……想象太美好,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营造出的场景中了,都没听出来人家话中有异。
“我就不猜了,就想问一个问题,谁允许你擅自给我搬家了?”袁来强忍着一腔怒气。
高访那还没反应过来呢,“怎么回事?你这房东人靠不住啊,我给他封口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