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少说都下一个月了,多少给太阳留个露脸的机会吧……”
周正软皮蛇一样瘫在副驾驶上,安全带也不系,一头乱发又乱出新高度,车窗开着,窗外又落起了细细绵绵的雨,他嬉皮笑脸,一双眼睛却锐利,不动声色搭了眼右侧的后视镜。
“这季节就这样。”袁来看路的目光有些茫然,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是缺乏睡眠所致。她打方向盘转弯。
周正看着后视镜里的那辆黑色轿车,也跟着转过弯来,进了辅路,袁来把车速放慢,留神看着道路两侧,那辆车也放慢了速度,离老远跟着。
“不是,在我饿死之前还能找见吗?”周正忍不住来了一句。
袁来刚要开口,后座响起一声:
“你一蹭吃蹭喝的哪儿来这么多话?不去下车。”姜岸风躺后座补眠,脸上盖着张报纸。
“行,”周正哀哀叹气,“你们师兄师妹一家亲,我走。停车。”他作势去开车门。
“别,别,周队,”袁来连忙留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记不清了,我再找找。”
“看,这小姑娘就是不禁逗,”周正揉了揉她那一头齐耳短发,顺手拎起外套,“我下车买包烟,顶不住了,快。”
袁来把车停下,周正走进雨里,不大,淅淅沥沥有点烦人,袁来在后视镜里看着他越走越远,突然反应过来:
“诶,周队干嘛不让我把车开过去啊……”
“他傻呗。”姜岸风沉沉应了一声。
车里有点闷,袁来把自己这一侧的车窗降下,很累,她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视线收回来,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输入“一面之缘”这四个字,点击搜索。
无结果。她盯着屏幕看。
又是一宿通宵,忙完胃旷得不行,姜岸风提议找个地儿吃碗热汤面,刚出鉴定科又撞上了周正彻夜审讯出来,三人这就搭上了伙,找馆子的重任就落在了看上去多少还成个人样的小法医肩上。
“袁袁,”姜岸风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我那本《手术剧场》呢?”
“《手术剧场》?”她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看完了拿回来,我要用。”姜岸风说。
她大脑霎时有点空白,并且预感并不十分美好,有点心虚,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