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元清婉早早醒来,这练琴的折磨稍稍缓解了,刺绣的痛苦却又要来了,让她苦恼不已。
惊蛰和秋黎给元清婉梳妆打扮完,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这铜镜里的小姐怎么看怎么倾城倾国,说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也不为过,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仙女,却偏偏没有闺阁女子的天赋?
教元清婉刺绣的夫子自然也是个女人,名曰何浣沉。路上,惊蛰调笑道:“这位夫子怕不是命里缺水,这才取了这个名字?”
‘命’这个字眼仿佛是八月的流萤,倏的飞进元清婉的脑袋里,想到夏瑾煜昨晚说的那番话,她一时恍惚起来。
“小姐,小姐?”秋黎伸出手,在元清婉的眼前晃了晃,温声道:“回神了。”
“这还是名门闺秀的大小姐呢?怕不是得了失心疯?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丢了我们元家颜面的。”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元清婉抬了抬眼皮,迎面走来的人正是一脸嫌恶的元佑怡。
“亏得四姐如此多虑,”元清婉心情不好,更加不想掩盖锋芒,直接呛声回去,“四姐若是闲着没事,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这一句话却要比元佑怡的话杀伤力强上百倍,元佑怡最近本就是诸事不顺,听到元清婉这么说,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哼”的一声,元佑怡竟是直接甩袖离去了,惊蛰和秋黎看着她那愤愤不平的背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咱们还是收敛些吧。”秋黎虽然也觉得开心,但是一想到元佑怡和元晴雪曾经对她家小姐做过的事,仍是不由担忧起来。
“小姐还不够收敛吗?分明就是四小姐没事找事。”惊蛰听到秋黎这么说,小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显然并不认同。
元清婉淡淡地挥了挥手,轻声道:“不用管她,她做什么我们倘若都记在心里的话,那反倒是辛苦了,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这些日子以来,元清婉心里满是对过往的不能释怀和对未来的迷茫,哪里有功夫在意元佑怡这样的小人。
只是,元清婉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到让秋黎一语成谶——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小姐,这些可都懂了?”何浣沉轻柔地开口问道,只是,单是从肉眼上看,便可以分辨出,元清婉还差的远呢。
只见元清婉手足无措地托着绣棚,另一只手哪里像是绣花的架势,根本就是横刀立马的模样。
何浣沉叹了一口气,看来即使是再聪颖的女子,总归有些无可奈何的事啊。
“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回去之后小姐可莫忘了时常练习。”何浣沉话音刚落,元清婉就着实松了一口气,再绣下去,她就快要窒息了。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花园里,一身宫装的元晴雪看到元佑怡那般闷闷不乐的模样,心头一喜,懒懒地说道。
这几日她与夏侯宇不顺,便佯装说要回家几日,谁成想夏侯宇听了,竟然丝毫没有阻拦。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元晴雪无可奈何,只好回到元家,打算过几日再回去。
元佑怡抬起头来,满脸委屈地说道:“姐姐,我又受元清婉的气了。”
她倒是说的轻巧,元晴雪内心涌起一阵嘲讽,怕不是自己去挑衅,却吃了瘪回来,现在竟然这么说,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我也觉得,她最近越发地嚣张了,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老夫人的喜爱,便心高气傲了?”如此正好,元晴雪脸上挤出一抹无辜而又同情的神色,轻声询问道。
元佑怡冷哼一声,啪地拍了桌子一下,怒道:“原来她竟然是这么想的?这可得了?如此下去,以后整个元家都要看她的脸色么?”
元晴雪听到元佑怡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乌鸦嘴,说什么不好?竟然说这种难听的话。